乔清野相谈甚欢。
气氛倒是很好,但乔栀却总是有点心不在焉。
她一眼一眼看着沉下来的夜色,只想赶紧跑回家去。
燕越和太子很快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燕越关切地问,“乖乖,你是不是不舒服?”
乔栀:…………
乔栀急忙用力点头,“我……我肚子好痛。”
乔清野转过头来,“妹妹,回家,奶奶很想你。”
乔栀抿着唇,“我……我……”
邹晚晚见状,急忙起身,“哎呀,女儿家的事你们不懂,我送乖乖回去吧。”
做戏做圈套,邹晚晚还解下披风披在乔栀身上,向她身后望了望,悄悄摇了摇头。
燕越恍然大悟。
怕是来葵水了。
但是,乖乖是这个时候来葵水吗??
但是乔栀年纪小,身体又很差,葵水向来不准,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太子急忙道,“本宫派人送你们。”
太子吩咐亲信驾马车去送,乔栀感激地看了眼邹晚晚,逃也似的离开了。
夜色已经很深了,今天太子大婚,宵禁比平日晚了一个时辰。
他们离开皇宫的时候,长街上还是灯火通明,四处喜庆。
可在一片热闹嘈杂的声响里,马蹄声和车轮声却越发清晰,越发叫人心急如焚。
小院子里,江慕寒和风渊立在梨树下供奉的神龛前。
风渊道,“这是咱们虞族信仰的蝴蝶神。”
“千岁,你拜一拜吧,愿蝴蝶神保佑你一帆风顺。”
江慕寒拈起三炷清香,跪在蒲团前,虔诚又恭敬地拜了三拜。
拜完之后,他并未起身。
江慕寒目光柔软,定定地凝视着神龛里慈眉善目的神像,轻声道,“此一去,半年之内必会归来。”
“生死里打转,恍如重活一世,”江慕寒微微侧过脸,看向风渊,“既然决定重生为人,江慕寒这个名字也就不要了。”
“老人家,还要麻烦您,帮我取个新的名字吧。”
风渊捋着胡子思索片刻,笑道,“风,是咱们虞族的族姓,既然千岁决定重活一次,不如正好归于虞族吧。”
“落叶要归根,人也要有来处,千岁不如就姓风吧,从此往后,千岁就也是有来处的人了。”
江慕寒想了想,“好。”
风渊又思索片刻,“既然是重生一世,愿千岁过往皆忘,新的一世不染尘埃,澈净无浊,名字嘛,不如就取个澈字吧。”
江慕寒呢喃道,“风澈,风澈。”
“好名字,”他缓缓笑道,“往后,世间再也没有恣睢之臣江慕寒,只有重新为人的风澈。”
江慕寒已死,从今往后,世间只有风澈。
风澈重新拜了拜蝴蝶神,起身,又看了一眼天色。
马上就要宵禁了,进城来赶热闹的人此时也该离开了。
风澈拿了些盘缠,恋恋不舍地看向院门。
风渊劝道,“乖乖肯定在往回赶了,千岁不如多等一等吧。”
江慕寒缓缓摇了摇头,“眼下别离,只为了将来能厮守一生。”
“不急于一时。”
江慕寒向风渊俯身一拜,“老人家,后会有期。”
风渊遗憾地叹了口气,“好,此去遥遥,祝千岁诸事顺意,早日归来。”
江慕寒笑了笑,“嗯,一定会的。”
街上已经在敲锣打鼓,通知众人离城了。
江慕寒深吸一口气,步伐坚定地离开,混入出城的人流,离开了京城。
只差了片刻,乔栀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时,风渊正坐在梨树下的摇椅上,抱着酒壶,摇着蒲扇小憩。
“哥哥呢?”乔栀急道。
风渊握着她的手,劝道,“哎呀,千岁说了,短暂的离别,为了往后与你的长相厮守,不要急于这一时嘛。”
“喝酒了没,爷爷给你煮了醒酒汤。”风渊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进房间,端了满满一大碗醒酒汤。
乔栀气红了眼睛,“都怪我,都怪我!”
风渊一蒲扇扇在她脑袋上,“你这个孩子处处机灵通透,怎么就情这一事上总是这么想不开。”
“千岁是为你搏前程去了,若是为了等你耽误了出城的机会,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乔栀悻悻地鼓着脸。
片刻之后,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