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猜了几个数,印子央突然回头,问陶绮言:“绮言,你觉得呢?”
她缓缓眨眼,一时没能回答。
这种程度,成交价只是个数字,但在懂得欣赏它的人眼里,这颗钻石的美,是无价的。
她说不出口,最后只道:“不知道。”
成员们遗憾地叹气。
起拍价五十万的拍品,说话间已经到了两千八百万。
“四号出价两千八百五十万,还有要往上加的吗?”
拍卖师脸上洋溢着微笑,一抬手,“好,七号出价两千九百万,有人继续吗?”
她手心朝上,眉尾扬着,鼓励的眼神扫过现场每一个人,“没有人喊上三千万吗?这可是四克拉的红钻。”
短暂安静过后,有人举牌。
“好!八号出价三千万!三千万一次!”
镜头扫过八号位,观众们能看到那里坐着一个淡然的经理人。
拍卖师用流利的英语重复一遍,继续叫价。
“十一号出价三千一百万,还有人要继续吗?”
声音越喊越高,八号位的吴经理表面淡定,其实汗都快滴下来,耳麦里清清淡淡一声嗯,他伸手举牌。
“八号位三千二百万,thirty-two million!继续!”
看出现场热情略减,拍卖师开始施法,她扬起明媚笑容,右手五指上抬,示意那位经理人:“九号,laura,要不要继续?”
九号的白人女士举牌。
“好!三千三百万一次!”
印子央不解:“怎么突然百万百万加了?”
august给她解释:“拍卖阶梯是这样的,已经上了千万,拍卖师感受现场氛围的同时进行心算,有人拍就会按照千万的标准喊价。”
印子央忍不住感慨:“好陌生的数字。”
nora附和地点头。
陶绮言看不下去了,平时挺有意思的博弈,她此刻看得呼吸都有些艰难。
站起身,“你们看吧,我先上去,记得把外卖盒清掉。”
临走前又说:“把最终成交价发给我。”
nora比个“ok”的手势。
陶绮言上到三楼,回到办公桌,坐下,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这么紧张做什么?被谁拍走,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喝了口茶,清清思绪又重新投入工作了。
半小时后,拍卖会结束,楼下关掉投屏,清理垃圾骚动了一阵,安静下来后,陶绮言的手机收到nora的消息。
【十七,四千二百万】
陶绮言呼吸一滞,这么高。
但也值得。
她多问一句:【谁拍走的?】
【八号】
陶绮言蹙眉,回想一下,完全陌生的面孔,而且在此次拍卖中,也没见他叫过几次,却在最后一口气喊到四千多万。
nora像是知道她想什么,发过来一段录屏,是陶绮言没看到的那段。
到最后几乎只有八九号在竞争,九号咬得很紧,那个白人女士频繁往八号位置看过去,面露不耐。而八号的男人始终很淡定。
胜负已分。
陶绮言有些可惜,世界上红钻的产量可以按颗计算,那说明看到这种级别的红钻的机会又少一次。
“哥。”
谭禹霖头发都让他自己揪乱了,丧丧叫一声谭郁川,见他终于收线。
话说出口却变成:“什么四千二百万?”
谭郁川凉凉看他一眼。
“你又买什么了?”
老天,四千两百万说话间就没有了,怎么亲兄弟之间,消费水平差这么多。
“跟你没关系。”谭郁川把耳机放进抽屉,问他,“文件看多少了?”
其实一点没看进去,谭禹霖心虚,没出声。
谭郁川一眼看透他,也没点破,只说:“我之后一段时间会经常出差。”
“每周一的例会,一次也不许缺席。会有人替我盯着你,别想那些小聪明。”
晴天霹雳。
谭禹霖眼睛瞪成乒乓球:“不是,为什么啊哥?”
还去参加例会,老天,起那么早那他晚上还怎么组局!他的妹怎么办!
谭郁川根本听不见谭禹霖内心的哀嚎,继续说着他的决定:“新学期开始之后我会把工作重心转回学校,不会像现在一样事事过问。给你时间到年底,总部的担子,你必须慢慢扛起来。”
谭禹霖夸张的表情渐收,取而代之是内心的恐慌,他意识到什么,声音紧绷起来:“哥,你要卸任?”
死死锁着他的表情,谭禹霖眸光渐锐。
谭郁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