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的手术不算复杂,一个小时便从手术室出来,坐在轮椅上瞧着宋书年笑:“怎么哭成兔子眼了?”
宋书年见他坐轮椅吓了一跳,问过医生才知道是麻药劲没过,不宜走动。
“没事,都没什么感觉了。”沈穆见状从轮椅上站起来,拉着宋书年往病房走。
“你不然还是坐着吧。”宋书年看他走路心惊胆战,生怕在半路歪倒。
沈总不乐意的掐掐他手心:“你男人没那么脆弱。”
宋棋清眼不见心不烦,被路然带走去买饭,留下路帆和宋琴岚留在这一路帮衬。
再次进入熟悉的vip病房,宋书年叹了口气,他这出院还没办理成功呢,又住进来一位。
“你先照顾着沈总点,我去看看老二那边。”宋琴岚也是头疼,不得不两边跑着端水,还不忘瞪路帆,“你看着点人,再出差错我削死你!”
路帆心说这都什么事啊,但面上不敢不从,毕竟这位是招惹不起的前女友:“好好好,我办事你放心。”
宋书年没空在意宋琴岚对路帆的放肆态度,满心满眼都是沈穆,小心翼翼的扶着人坐在床边:“饿不饿?你现在是不是不能吃东西?喝点水可以吗?”
沈穆牵着他的手安慰的揉揉:“没事我不饿,一会应该会挂水,你吃东西了吗?”
宋书年点点头:“然然之前买了面包,我吃了点。”
沈穆瞧着宋书年眼底的血丝心疼的不行,拍拍床让他上来:“一晚上没睡,眼睛都红成什么样了,上来睡会。”
宋书年摇摇头,情绪还不太好:“我一闭眼……就是车撞过来的样子……”
沈穆这下也顾不上路帆这大电灯泡了,抬起无事的右臂把人搂进怀里,温声哄着:“不害怕,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放心睡一会好不好?”
宋书年鼻腔又开始发酸,仿佛之前把人摁在车门上狠锤的是另一个人格一般,这会在沈穆面前,不自觉的展露软弱:“不要,你别哄我,你好好休息,我没事。”
沈穆见轻易哄不住人,心底微微叹了口气,退一步道:“那咱们一起躺一会?”
宋书年看沈穆脸色不好也不再多说,扶着人侧身躺下,自己也脱了鞋从另一侧床边上床,小心翼翼的窝在他身边。
路帆眼瞅着这节奏是往十八禁上走,特懂事的寻了个借口出门,把空间留给互相惦念担心的小情侣。
“怎么了宝贝?”沈穆看着窝在身边,和只小兔子一样乖巧又小心的人就止不住的心疼,就连麻药逐渐褪去,肩膀上泛起的痛意都已经不再重要,“你看到了,我没事的。”
宋书年眨眨眼,眼泪随之涌了出来,他哭得突然,泪珠砸下来没有一点声息:“你吓到我了,沈穆,我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
纵使当初穿越一场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他也没有这样怕过。
“对不起……”
沈穆眼眶也渐渐烧红,一瞬间心脏疼得像是被锋利刀刃搅动一般,竟是一句话都再说不出了,只能用完好的手臂搂紧宋书年,胸膛间被他的眼泪烫的几欲燃烧。
“是我不好。”半晌,沈穆哑声道,“是我不该去查那艘船,是我不该把你卷进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宋书年却在他怀里摇头,自己三两下擦干净眼泪仰头看着沈穆:“我说过,我很能打的,我不需要你一门心思的保护我,我也可以保护你。”
“你不必自责。想去查那艘船没有错,想知道父亲的死因没有错,不瞒着我更没有错。”宋书年仰头去吻沈穆的唇角,动作又轻又温柔,“我很庆幸和你一同经历这些,而不是被你一直保护在身后。”
沈穆没说话,只低下头抵着宋书年的额头,不带任何情欲,却又无比依恋的吻着他的眼睛,那样小心在意,如同对待珍宝。
我不可能不怨恨自己。沈穆想,每当我面对你时,我总是会担心,会后悔,会犹豫,会斤斤计较,会惶恐自己将你这弯明月扯下夜幕,却无法妥善爱惜保护。
“沈穆?”
“我听到了。”沈穆深深地呼出口气,将情绪缓慢收敛起来,“睡一会吧,宝贝。”
宋书年抿抿唇,他注视着沈穆的眼睛,良久凑上去,虔诚的吻落至唇尖:“如果你一定要心怀愧疚,觉得亏欠于我,那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沈穆轻轻嗯了声:“你说。”
宋书年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在这种亲昵又彷徨的气氛中缓缓开口,声音微微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