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锋。”
“属下在,主子有何吩咐?”坐在外面为他驾车的楚含锋听到枭栩唤他当即应声。
“将许忆安叫进来,我有话问他。”
“是。”
过了会儿,马车停了一下,待许忆安登上马车,楚含锋就继续驾马赶路。
从下午骑马到现在半夜时分的许忆安,其实已经很疲惫了,然而当他掀帘而入看见端坐在马车内的枭栩时,便立刻强打起精神应对:“枭相夜安!那个,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别紧张,本相又不会吃了你。”枭栩抬手示意自己对面的那个位置,“坐吧,桌上有茶水和糕点自己拿着吃,你也该累得很了。”
“奥,好、好的!”许忆安确实有点饿了,晚上暂时休整时吃的东西已经消化了个干净,有些拘谨地在座位上坐下后,没能忍住点心的诱惑,拿起桌上的精致糕点吃了一个,入口香甜软糯,哪怕凉了也丝毫不影响口感,十分美味,吃了一个更想继续吃了,可是吃这么多会不会不太好……
“你若喜欢就都吃了吧,这点心凉了就变硬了,本相觉得不好吃。”瞧出来少年人的小心思,枭栩笑盈盈地将点心盘子往他那边推过去,“吃吧,你年纪小食量正大呢,不必拘谨。”
“嘿嘿……那,多谢枭相!”许忆安羞涩挠挠脑袋,放开了,拿起小点心一口一个吃得飞快,不成想糕点太干噎在嗓子处憋住了,让他只能捶着自己的嗓子呜呜呃呃地叫,枭栩忍着笑将一杯茶水倒给他,少年忙把茶水灌进嘴里合着被水化掉的糕点囫囵吞了,这才舒坦,捧着茶水感叹:“啊啊……活过来了,差点被噎死了。”
“慢点吃,本相又不同你抢。”枭栩好笑不已,“这么个鲁莽性子,也不知舅舅是怎么……”话语到此戛然而止。
舅舅?
许忆安灵敏的耳朵没有错过这个字眼,他一头雾水:“枭相,您说什么?”
“没什么,本相一时口误。”枭栩摆摆手,不再提起。
“哦……”继续吃糕。
一直到把一整盘小点心都吃完,许忆安才想起来枭相好像是因为有事问他才叫他来的,不曾想他吃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回答过枭相呢,舔舔嘴角的糕点渣子,许忆安不太好意思:“咳,枭相找我想问什么啊?”
“吃饱了?”枭栩打趣他一句,“没吃饱本相这里还有。”
“不用了不用了,吃饱了!”许忆安窘迫得快想跳车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来自林州,本相想了解一下你的家族。”枭栩虽然嘴上逗弄小孩子,但也是知道那么一小盘点心绝对不够这个年纪的少年吃饱的,一边说着自己的问题,枭栩一边从旁边的食盒中拿出一盘新点心放在许忆安面前,“吃着说就好,本相这里没那么多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谢枭相。”许忆安这回还是害羞,但没再推拒,“我们许家虽然称不上林州最有权势的家族,但在林州里也是有一定名气和影响力的,祖辈世代经商,得以累积薄产,主要产业是茶叶与丝绸;我是我们家嫡脉最小的孩子,上有一兄,家父是族中主事,家祖是家主和许族族长。”
枭栩这些年也时不时会命人探查许家的消息,对这些也是知晓的。
“主脉所居,在逢春城?”枭栩明知故问,逢春城是林州最为繁华的城市,也是距离大坝最近的地方,林州的州守府就在逢春城。
其实原本许家主脉是在芙蓉城的,本是为了方便与其他州的贸易来往,但是在萧正邢的事情发生后,许家主脉就搬到了逢春城,时常设立棚子布粥济民,有人说,这是许家在替自家嫁给萧正邢的女儿赎罪积德,但究竟是何缘由不得而知,许家人从没正面回应过。
“是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家人从芙蓉城搬到了逢春城,此后便一直在那里。”
“这样啊……”枭栩脸上的表情不见异样,只道:“此次林州治灾,恐怕需要你的家族多有帮助。”
“枭相这是说的哪里话,许家的根在林州,林州有灾便是许家有难!是您来林州帮助我们,有任何许家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吩咐,许家必当竭尽全力!”许忆安平常都是一副青涩少年的模样,连去店里买糕点都要纠结一会儿选哪种比较好,可是说这一番话时,他却展露出了大家族领导者的气质与魄力,好似一下子成熟可靠起来。
枭栩挑眉:“怎么,这件事你做得了主?”
“这个,当然是做不了主的……”许忆安身上的气质散了个干净,但他的那双眼睛还是干净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