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说的倒是坦诚。
但沈棠梨听着却有些不可思议。
这人可是单挑一群土匪都面不改色的。
是得多着急,才会累?
“那要不,我们等你休息好了再往回赶吧!”
“不用,夫人出府的时间不宜过长,容易引人怀疑。”
阿柒说完便招呼着老陈启程。
清脆的马蹄声在暗夜里回响着,好像还附带着催眠的功效。
沈棠梨感觉自己眼皮越来越重,先前在喧闹中被忽略掉的疲惫与倦意齐齐涌了上来。
她克制着,不能在路上进入睡眠状态。
软绵绵的脑袋在前行中像小鸡啄米一样时不时往下坠。
看得对面正坐的男人忍不住唇角上扬。
等到终于抵达侯府的后院门前时,沈棠梨几乎是归心似箭了。
马车停稳后,阿柒率先出去查看了一番,确定如常后撩开了门帘。
沈棠梨弯着腰出来,在经过阿柒身边时,鼻间突然闻到了一缕香味。
熟悉的梨花甜香。
跟她用的有点像。
不过,她并没有顺着猜想下去,毕竟这只是市面上随处可见的香粉,又不是她独属。
沈棠梨身子顿了一下,猫着声音询问。
“阿柒,你是不是刚刚顺便做了什么?身上沾到香了!”
“额......”
阿柒眼尾噙着狭促的笑意。
“我悄摸潜进去时,有只迷路被吓坏的小猫撞了上来,在我怀里蹦跶了好一会,大概就是那时沾上的。”
这话,一看就是胡说八道,但沈棠梨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毕竟,阿柒已经是很老成的年纪了,即便真做了什么也会在分寸之内。
“嗯!”
沈棠梨随即跳下马车,由阿柒带着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实在是太困了,进屋梳洗后没多久便钻进被窝中睡得深沉。
确定她熟睡后,守在外面的男人睁眼,眸光攸然变得深沉冷厉。
不过两个闪身的功夫,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与此同时,郊外一处隐蔽的宅邸内,刚从朱颜阁脱身的湘竹换了一身艳红色长裙,没个正形的依靠在竹椅上,潋滟如水的眼波婉转,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消息打探得如何?”
一道轻缓柔和的男声响起,说话的男子身着月牙色素衣,长发由一根白玉簪半束。温润如玉的五官透着一股隐世之人的淡然莫测。
“嗯,都差不多了。主子已死的消息传开后,有些人没了忌惮就开始活跃起来。”
湘竹稍微坐正了些。
“皇上因为主子去世抱病多日未朝,朝中的大臣们观这势头开始分化站队,想要皇上册立太子,以便日后换新主时拔得头筹。”
“宫里这几位皇子,大皇子多病势弱常年幽居不具威胁,二皇子得皇后撑腰,看似呼声最高,但三皇子也有出身将门的母妃一族助力,并不落下风。”
“皇上向来器重主子,对他比自己亲生儿还好,而主子从不与任何一方结交,也就成了要集火先灭掉的目标。”
“我在朱颜阁这几天有探听到,在主子出事之前,二皇子曾借巡察之名将所有守卫全部调换。而且,三皇子则是新招募了一批异族暗卫。因此,这背后算计之人,可能是二,也可能是三,又或者,是二三联合。”
越是鱼龙混杂之地,越是能收集到想要的情报。
这,便是湘竹所长。
“咦?不还有个四皇子吗?”
男子浅抿热茶顺带提醒。
“顾朝歌?”
湘竹露出一抹微妙的笑意。
“他就不用担心了,惹了府中那位,捋了虎须有的是泼天富贵等着。”
“哦?他对夫人动了歪心思?”
男人平淡的眼眸泛起一抹兴味。
这让湘竹有点嫌弃的望着他。
“云睢,你好歹还顶着大国师的身份,一个霁月清风的神棍怎么对别人家的八卦这么感兴趣!”
端方有礼的国师大人神色未变,对答坦然。
“.......八卦与玄学,皆源自生活!”
再说,那可不是一般人的八卦,而是谢惊绝的后院在着火。
“聊的很开心?”
身后莫名响起男人阴恻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