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口，楚鱼遇见了陈富蓉，她和一个男人一起，从村里说笑着走出来。

男人姓左，叫左大山，是陈富蓉的丈夫。今年三十岁了，个子不高，矮胖，身形和陈富贵倒有几分像。

陈富蓉回娘家十多天了，左大山今天来接她回去。他们住的地方叫九里村，和十里村只隔一片地。

陈富蓉看见楚鱼就来气，可能仗着两个人，她开口挑衅：“哎呦，这不是楚鱼吗，干啥去了，不在破庙里守着你那几垄白菜，不怕被人拔了呀？

“不怕。”

楚鱼看着陈富蓉：“能拔我白菜的恶人，早吓跑了。有个腿软跑不了的老东西，在地上爬着逃的。

陈富蓉，我很好奇，你家用啥挑水呢，是不是陈富贵每天用盆往家端？

你们种的白菜，一棵都没长出来，你们咋不去浇水了？”

被楚鱼戳中了痛处，陈富蓉声音尖利起来：“楚鱼，你别装了，村里人都知道，你就是个山猫精。

除了会用障眼法吓唬人，狗屁本事没有。”

楚鱼笑起来：“你有狗屁本事，那天怎么逃了？把你娘都扔在了脚后。

你到家多久，发现你娘没回去？是她自己爬回去的，还是你们姐弟两个，奓着胆子出来，把她拖回去的？”

那天，楚鱼看见陈富蓉搀扶陈老太太了，她偏偏要这样说，就想气死陈富蓉。

陈富蓉果然气得不行，声音更尖利了：“我们就算害怕，但我们人多，可以一家人守在一起壮胆。就算端水，三个人一次就是三盆。

不像你，孤零零一个人住在破庙里，指不定哪天晚上，被哪个男人给拿下。

到时候啊，你除了投河，没有别的路可走。”

“不可能！我不可能无路可走，更不可能投河。”

楚鱼少年心性，就站在路边和陈富蓉互怼：“好虎一只能拦路，耗子一窝喂老猫。

你们一家人，就是一窝耗子，除了偷东西，一点本事没有。”

陈富蓉和楚鱼争执，左大山既不拦着，也不催促陈富蓉赶紧走，一双小眼睛只管落在楚鱼脸上：这山猫真好看，真好看。

陈富蓉很快发现左大山直勾勾的样子了，当时大怒，抬手对着左大山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看啥看，有啥好看的？

赶紧走，家里还有一堆活呢。”

左大山“嘿嘿”笑了几声，跟在陈富蓉身边，一边走一边想：这姑娘一个人住破庙了？

这要是晚上悄悄过去，岂不是想干啥就干啥？左大山不停地舔嘴唇，咋这么干呢？

陈富蓉又给了他一巴掌：“瞧瞧你那没出息样。”

左大山不知道，他小舅子陈富贵已经去过破庙了，主意还是陈富蓉出的，结果吃了一个大亏。

但这样丢脸的事情，陈富蓉不可能跟左大山说。

陈富贵脑袋上的伤，陈富蓉说是劈木头时，一扬手斧头掉了，正好砸在脑袋上。

左大山智商不太在线，这样蹩脚的借口，他信以为真，一点都没怀疑。

左大山跟着陈富蓉往回走，心里却像有一片羽毛在不停地撩拨，弄得他路都走不稳，都整出太空步的轻飘感了。

楚鱼回到庙里后，闪身进了空间，和面，烙饼，还蒸了一锅山菜猪肉馅的包子。

快黄昏时，楚鱼从空间里出来，去了里正家。

里正说，以前在深山里住着，不怎么出来，没有户籍关系不大。但现在出来了，就不能没有户籍了。

两天前，他帮楚鱼落了户口，楚鱼有了大良国户籍。

为了表达感谢，楚鱼把一锅包子都拎上了，还拿了一摞薄饼。

里正姓林，家里有三个儿子。

楚鱼进院时，他家大儿子林昭正挑水回来，见楚鱼来了，红了脸，不敢打招呼。

楚鱼大大方方和林昭说话：“挑水去了？”

林昭脸更红了，低声应着：“嗯。”

十八岁的少年，很老实，朴素得像上山的翠竹。

吴惠兰迎出来，笑着说：“楚鱼来啦，快进屋。我刚做好饭，你在这吃一口吧。”

“我吃完饭了。”

楚鱼把手里的兜子递过去：“吴姨，我蒸了猪肉山菜馅的包子，给你送几个尝尝。

还有我烙的饼，也给你送来些。”

蒸了包子？还烙饼？

吴惠兰和里正一听，都有些惊讶。他们没想到，楚鱼能买起白面和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