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他知道实情。
后来,小凤才知道,徐斌在下南村小像是个小霸王,几个家长跑去学校闹事,徐建国不得已才让他转学到倒马村小。
也是后来才知道,徐建国借口徐斌脑子撞坏了,以此要挟郭美兰。转头又在陆大龙四千九百块的旧账上,再要了两千块钱。
几天后的黄昏,郭美兰正在厨房烧火做饭,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弟妹在家吗?”
郭美兰从厨房跑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脸上有些不大自然。“徐主任?”
徐建国也不客气,径自走进堂屋,先摸出一根烟要紧不慢的点上。“我儿子检查结果出来了,中度脑震荡。”边说便从黑色皮包里掏出几页纸。“这是县人民医院的检查报告,喏,盖着医院的大红印呢。你看看吧?”
郭美兰心里咯噔一下,搓着手说:“我不看了,徐主任给我说说,医生怎么说?孩子怎么样了?”
徐建国摊开检查报告,一页页翻,“情况不大好,不好说,恢复得好就没啥事,恢复不好”说时指了指头,“会留下后遗症。县里医院做脑部恢复不行,要想好彻底得上省城大医院,我已经让人联系医院和病房了。省城协和医院专家和床位都紧俏得很,不找关系住不进去。关键是省城看病,花钱跟流水一样,病房一天就得好几百块。我今天过来,是跟你还有陆大龙提前打个招呼,你们要做好准备。”
郭美兰有点懵了,“做啥准备?”
徐建国忍着不耐烦道:“啥准备?难不成让你们两个去省城医院陪护吗?当然是准备看病,甚至是动手术的钱。孩子大于天,就算花再多钱,就算砸锅卖铁卖房卖血,我也得治。陆大龙家什么情况你清楚,再说当初是你推斌子摔进水渠,看病钱、医药费、护理费你占大头。”
郭美兰心里悔死了,倒不是不该拦着孩子打架,更多的是怨自己命苦运气差。年纪轻轻守了寡,男人拿命换来的赔偿钱,如今又要丢进医院的无底洞了。还不知道够不够?
“得花多少钱?那什么护理费是什么?”
“护理费就是斌子在医院住院期间找人护理出的钱。信用社我不能长时间走人,斌子他妈一个人肯定使不开,也扛不住,所以必须得请护工。现在别说省城医院,就是县医院都有护工。”
郭美兰犹豫了一下说:“要不?如果斌子真要住院,要不我去照顾他,能省多少算多少不是?我会做饭,斌子想吃什么我都给他做。”
徐建国心头一喜,脸上为难道:“这倒是个办法,但也省不了多少啊。”他倒是想答应,除非徐斌真住进省城协和医院。“弟妹啊……”徐斌在椅子上坐下来,手里的检查报告反复翻动。
惹得郭美兰不知所措,眼睛死死盯住,真希望那是几张废纸啊,咋就那么烧钱呢?“徐主任,有话你就说,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我也难受。该出钱的出钱该出力的出力,钱,咱家向东走的时候,别人赔了些,虽说不多,总算是个心意。力气我有,照顾斌子肯定没问题。”
徐建国目光落到郭美兰脸上,接着下滑,向东这个短命鬼,留下这么俊的媳妇守活寡,活该你死得早。“出力倒是小事,钱……唉,向东在的时候,我跟他处得亲兄弟一样,我也不愿意因为孩子闹得你们孤儿寡母不安生。这样吧,我回去问问,看看具体要多少钱?要是孩子没事,我一分钱都不想要。总之,你还是得有个准备。”
郭美兰急忙点头,“徐主任好好问问,孩子再仔细检查,看看县医院能不能治?哪怕红港能治也行啊。”她想说孩子治病钱不能省,可万一是天大个窟窿,钱上哪儿找去?
徐建国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摇了摇头叹口气。他今天的语气态度,比起那天在卫生院简直两重天。“你做好准备吧。”
郭美兰送他到门口,忽然又说道:“瞧我这脑子!主任,吃饭的工夫呢,您别走了,在家里吃两口。我给炒两道拿手小菜,让你知道我照顾斌子绝对没问题,我再温点酒去。”
徐建国留步,为难道:“这不好吧?咳!”
郭美兰赶紧张罗,“没什么不好的,我给主任泡杯茶,马上就能吃了。”
在郭美兰家吃完饭,徐建国骑上刚买不久的嘉陵摩托,吹着夏夜的风心满意不足的回家。
美兰美兰,名字真没叫错啊,菜烧得香,人长得俊,看那腰身、那皮肤,哪里像是乡下妇女?哪里像是生养了十几岁孩子的女人?刚才借着酒劲,一把抓住她的手,说起孩子说起向东,差点没忍住,差点假戏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