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秀瞪了他一眼说：“还让我去女厕所检查，恶心死了！你们说，偷书真的不算偷？”

“切！偷一粒芝麻那也是贼，只有偷一个国家不算。”

“窃钩者诛，盗国者侯，窃命者仙。偷书顶多算是个雅贼。”

黄秀乐了，“贼还分雅不雅的？”

陈永华没好气道：“雅个屁！小凤你哪来的之乎者也？”

小凤打趣道：“你不是古龙的徒弟吗？他没教你？”

陈永华笑说：“他只教我流星蝴蝶剑，天涯明月刀。”

小凤认真道：“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马多如簇，书中自有颜如玉。知道谁教我的吧？”

黄秀不满说：“你们别买弄行吗？想想怎么找丢的书吧？要是傅老师知道，保管把你管理员撸了。”

小凤顿时焉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咱得想个办法，不能再丢书了。”

陈永华没辙，抓脑袋道：“都想办法，我还不信了，活人能被贼憋死。”

每到月底，小凤帮杨老师用蜡纸刻卷，周末吃了午饭就去学校，在其他同学来之前把卷刻好，然后到杨老师办公室油印，最后卷子整整齐齐收好才离开。

下午放学后，有同学陆续到图书馆借书还书，小凤正在忙活，几个女生涌了进来。

小凤抬头一看，四个人，三个二三班，一个二一班的，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三班吴杏儿领头，厉菊霞和宋明月挽着手跟在后面。

吴杏儿见到小凤，拍了拍他肩膀，“哟！陆馆长，给你带客人来，欢不欢迎？”

厉菊霞笑着说：“灵犀一指二年级就荣升馆长，前途无量啊！”

宋明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好奇的四处打量，她是第一次到图书馆，没想到图书馆真的有书，而且还不少。

小凤站在桌子后，“要借书自己找，不想找跟我说。”

吴杏儿靠在桌边，“那还是不找了，有没有汪国真诗集？”

厉菊霞凑近道：“我要徐志摩。”

小凤看向宋明月。

宋明月看书架，“嗯，有没有关于英语的课外书？”

小凤意义回答说：“汪国真诗集有，但被人借走了，三三班学习委员。徐志摩没有，倒是有林徽因的传记。”他有点不敢看宋明月的眼睛，真的像是一轮明月。无论皮肤、打扮、服装，宋明月就是鹤立鸡群，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英语课外书好像有一本，嗯，对，一年级刘老师拿走了，说是周末还回来。”

“好吧，那我随便看一看。”宋明月好奇的看了眼小凤，接着自顾浏览书架上的书。

厉菊霞奇怪道：“我要徐志摩，我要再别康桥，你跟我说林徽因干什么？”

小凤没来得及回答她，宋明月接话说：“徐志摩好像一直喜欢林徽因，林徽因却嫁给了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成。他是告诉你，没有徐志摩，但有和徐志摩相关的。”

厉菊霞吃惊的看向小凤，接着拍手道：“明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好嫉妒你。”

又有同学借书，小凤开始登记。

吴杏儿自己跑去书架找书了。

最后宋明月借了一本《儒林外史》，吴杏儿没找到汪国真，不大情愿的拿走了《席慕蓉诗集》，厉菊霞借了《林徽因》。

天气渐渐转凉，晚自习后回到寝室，小凤发现窗户玻璃碎了，六块玻璃碎了四块，一块完整，一块破了个窟窿，一眼就看出是石头砸的。

开学后，陈永华没有住学校了。换寝室后，小凤的床铺临窗，不是他挑的，这张床上铺铁皮没有，下铺铁皮稀稀松松，是别人挑剩下的，上铺没人睡，空着。下铺是他和陈真。

陆小凤不会灵犀一指，陈真更不是霍元甲的徒弟，也不是陈家村的，是陈王庄的。两人搭铺，一个带褥子，一个带床单垫子。

垫子是小凤的，三个麻袋里面铺上稻草，缝上口子连在一起，然后再铺上床单，既软乎又暖和，就是不能见水。

铺子铁皮稀松，晚上睡觉两人都不敢动，一动铁皮撑开，半个屁股或身子欠进去，起不来又下不去。后来两人去食堂旁柴火堆找了些长短差不多的木棍条子，用布绳扎紧，整齐铺在床上，才算睡得踏实。

窗户玻璃碎了，晚上凉风倒灌，小凤和陈真紧紧卷在一起。中午饭后两人找了些尼龙膜敷在窗户上，总算把风干住了。

晚自习后，尼龙膜居然破得比玻璃渣子还碎，明显有人故意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