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婶，谢谢你！将来我会红灵姐好好孝敬你。”

郭美兰眼睛红了，端着酒杯的时候微微发抖，哽咽道：“小凤，有你这句话，婶知足了。好好上学，考上大学，替你爸替婶争口气。你别喝酒，我给你倒水。”

不等郭美兰起身，小凤一口闷了。喝完把郭美兰酒杯的酒倒自己一半说：“婶，再尝尝，这酒好不好喝？”

郭美兰一口喝干净，笑着哭了。“好喝！好喝！”

陆大龙陪着干了一杯，伸手抹了抹眼睛。“吃菜，都凉了。”

“小凤，明天去李家集看看你家家，年纪大了，你家公不在，多去看看她。”

小凤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他想问问那天和吴满敦说的话，犹豫一下算了，过去这几年，有些事情可能无关对错，都怪太穷了。和吴满敦聊过后，小凤心里几乎已经放下了，再怎么计较他妈也回不来。活着的人才重要，这个家越来越好重要，努力读书重要。

郭美兰脸上有笑容了，给小凤夹了一筷子菜说：“你红灵姐啊，一个女孩子心那么野，前天打电话说今年过年又不回来了，下次见到替婶说说她，我瞧她能听你的。”

小凤吃了一惊，心想：婶哪，你咋瞧出来你姑娘能听我的？我也怕她，要是能搞定她，估计都能搞定北山县长了。“深圳是特区，经济全国最发达，她肯定是忙呢。婶要是想她，多打电话烦她，她一烦说不定就回来了。”

郭美兰笑说：“这办法好，回头我试试。”

陆大龙看着婶侄俩聊天，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偏偏还挺享受这种感觉。

小凤又说：“对了，婶，红灵姐每个星期给你打电话？”

郭美兰欣慰道：“嗯，打，每个星期跟定了闹钟一样，打两个。”

小凤笑了，看来我婶火眼金睛啊，想不到向红灵真的每个星期打两个电话。

“小凤，你笑啥？”

小凤可不敢说向红灵答应过他打电话，只说：“红灵姐每个星期打两个电话回来，是想家呢，她那人嘴硬，性子倔得像驴。”

郭美兰笑着直点头，“对对对，跟他死去的爸一样，犟得很，认准的事八头牛拉不回。婶就说了，你了解她，回头说说她。”

小凤不得已点头，我敢说她？在她眼里我就是个鼻涕虫，还要教我亲嘴呢……想到这儿，他脸红了。得亏喝了酒，陆大龙和郭美兰都没看出来。

那一夜，小凤睡得特别香甜，还做梦了，梦见了他妈李青枝，梦见了初二那年秋天，因为寝室床铺没法睡，在教室旁刺球树堆熬夜，接着梦见了宋明月，杨新鼎，然后是向红灵喊他鼻涕虫，后来醒了，头有点晕，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小心翼翼翻出宋明月“借”他的那部随身听，每隔一段时间，小凤都会给它换电池，还有电，打开，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第二天，他去了李家集，家家留非他吃了晚饭才回，吃完让他大舅骑摩托车送。

回到学校开始准备期末考试，考试前班主任孟繁华把他叫到办公室。

“咱们第一次见面，你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文学功底不错，听范老师说你英语发音很标准。在金沙河中学，不，在咱们北山学生中都不多见，能告诉我什么原因吗？”

小凤没想到孟老师开口就问这个，想了想说：“我们教室后面有两幅字：有教无类，道贵德明，在金沙河中学三年，我遇到一个很好的班主任。”

没想到孟繁华竟然知道，“你说的是傅新鼎副校长？”

小凤点头道：“就是他，傅老师在我最迷惘孤独、甚至一度想退学的时候，给了我勇气，还有鼓励。他真正做到了有教无类，道贵德明，虽然不那么完美。”

孟繁华认真的点了点头，“可惜了，我说的是傅校长，他怎么鼓励你，或者说给你帮助？”

小凤回忆初中三年点点滴滴，把饭盒被偷、管理校图书馆、鼓励写作，还有刻卷一一说了，他曾送给我几个字，每当我困惑或是坚持不下去，都会像天上星星一样，照亮我前行。”

孟繁华很好奇，问道：“那几个字？”

小凤一脸庄严，轻轻道：“坚守本心，常怀悲悯，保持善良。”

孟繁华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金沙河中学今年中考能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坚守本心，常怀悲悯，保持善良，知易行难啊。阅读和一个好老师一样，也是人生的老师，你应该感谢能够遇到傅校长这样的老师，他是学生一辈子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