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向外走着，并不交谈。芷芷偶尔偷看楚歌，但见对方只关心天上的月和脚下的路，便也放心下来不再为了缓解尴尬而刻意找话头了。

一旦放松下来，芷芷的心思也跟着飘走了。看着月色，她想起了楚歌那条帮自己滑下热搜的八卦：楚歌在圈内的白月光。

进组前，芷芷对于楚歌的认识都来自于那些新闻上常有的title，什么最年轻的影帝啦，天才演员啊，最低调神秘的男神之类的。相处之后，发现这些夸赞倒不是空穴来风，楚歌确实很聪明，对角色、对戏的理解，对生活的观察是这个年纪的演员少有的。只是……

芷芷又抬眼偷偷打量了一下楚歌，心里犯着嘀咕，年级轻轻却这么不苟言笑，白瞎了这么一张清俊无双的脸。那双眼，在戏里的时候，仿若桃花初绽，荡漾着春天的暖意与柔情，下了戏却如同死鱼眼一般，看谁都带着丝丝的生人勿扰的懶意。

不知道面对自己的白月光时，楚歌到底用的哪种眼神。

一旁的楚歌，见走在自己身边的小人儿睫毛忽闪忽闪，时不时用怪异的眼神偷偷打量自己，心知她肯定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当即也不戳破，只觉得芷芷有点像某种小动物，有点警觉但不多，总是很容易就对周遭的人事物放松了警惕，然后沉浸到自己的无恙世界里去。

想到这，楚歌嘴角不自觉上翘，心情大好，向着饭店的方向大步走去。

芷芷见旁边的人突然加速，抬头一望，看见了楚歌脸上的那抹笑意，也不经愣神了一下。楚歌长得好看，但平时总是面无表情，在戏里，齐白的角色也很少有这样带着玩味和俏皮的笑，所以乍一看，似无月的夜空里突然绽放的星耀烟火，惊喜之后晕眩在这突现的美丽里。

总算有点少年气了，芷芷想。笑意也不自觉的上浮，追了上去。

这次封闭训练的影棚位于一个城市边缘工业区内，这个时刻大多工厂都已经下班休息，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所以演员们出来吃饭都很随意，不用在乎是否会有路人认出自己。

但饭馆里一定会有客人在，所以一般比较出名的演员吃饭都会选择有包厢的饭馆。芷芷入组后，基本都是食堂和盒饭以及外卖解决就餐问题，并没有怎么出来过，所以看到楚歌带她来的饭馆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这是间拢共不到20平的饭馆，中间摆放着一个大圆桌，旁边零星放在一些四人座的方桌，墙面上粘贴着菜单和一些特色菜的挂画，装潢朴素到甚至有些简陋的地步。虽然已过了饭点，但方桌几乎都坐满了人。芷芷看了看，几乎都是穿着附近工厂工装的上班族们。

“你介意拼桌吗？”芷芷还在想这样的饭馆哪里找包间给楚歌，楚歌先开口询问了。

“呃？倒是不介意……”芷芷答道，见楚歌朝大圆桌走去，选了背对大门的一个座位坐了下来，芷芷也忙跟过去，在楚歌旁边坐下来。

进入这个圈子后，芷芷已经很久没在这样的饭馆吃过饭了，一坐下竟然有点像回到了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下饭馆的时光。

餐厅的老板娘端来茶水和一次性餐具，在芷芷还在好奇的打量环境和研究菜谱的时候，楚歌行云流水的将餐具拆开，用茶水烫过后放在了芷芷面前。

“帅哥，还吃那几样？”老板娘拿来小本子，笑眯眯道。

楚歌也报以微笑，然后摇了摇头，将餐单推到芷芷面前，示意老板娘按芷芷的点单来。

看了半天，芷芷点了一个京酱肉丝，然后把菜单推给了楚歌：“一人一个。”

楚歌本意是照顾女孩的口味，所以并不想由自己来做主点菜，但见芷芷开口了，于是也不推诿，将菜单拿过来看了看。

“吃辣吗？”

芷芷点点头。

楚歌点了个干锅花菜，两人又点了个汤，就算是点完了。

老板娘走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与周围其他桌有说有笑的喧闹比起来，两人这安静的氛围越来越尴尬。

芷芷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来个人缓解下这致命的沉默，上天似乎真的听到了，派了老板娘热情的带着两个人走到楚歌和芷芷旁边，问他们介不介意拼桌。

“当然不介意。”芷芷开心道，一扭头，看见了站在老板娘身后的两人——赵聪蕊和林御。

上天有时候实现你的愿望，是不会管前因后果，事主是死是活的；主打一个只求结果正确，不求过程崎岖。芷芷腹诽着，见赵聪蕊和林御诧异又尴尬地站着，一时也不知该坐还是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