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去做些读书人应该做的,读书人终究是做不得假。”
苏溪只留下了这一句,便起身离去。
不知道是苏溪忘记还是故意如此,在座位上留下了一本破旧的棋谱。
薛礼刚想提醒苏溪,却只见此时苏溪已然走远。
便顺手翻起了棋谱,一边翻棋谱,一边琢磨着苏溪最后留下的那句话,他总感觉其中有着别的意思,但是他始终猜不透,最后索性坐在刚刚苏溪的位置。
直到他将棋谱翻到了其中一页,这页像是原本被折叠过,后来又被人刻意抚平,故而留下了些许痕迹,上面讲的是十三手定式。
再去看看苏溪留下的棋局,打量了一番后,他发现这局棋苏溪并没有下完,是一副残局。闲来无事的他不由自主的按着书上的定式,接着在苏溪留下的棋局上继续下了起来,直到黑白各下了十三手后,整副棋像是被解开了,薛礼看着这局棋冒出了冷汗。
“好大一个局啊!”薛礼呐呐道。
眼下的棋局强行被一分为二,上半部分是个赤字,下半部分是个朱字。
朱字自然是明武的皇姓,至于赤字莫不是?
原来如此,赤即是朱,朱即是赤。这一切的一切薛礼都想通了。
明白了根源的薛礼强自镇定,继续下了起来直到整副棋变得面目全非后,方才停手。
耐心的将棋子一一收了起来,随着一颗颗棋子落入棋奁,薛礼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满含深意的看向远方,仿佛看着某个人远去的背影,口中低语道:“果然读书人终究是做不得假,我薛礼也要做些自己能做的了。”
说完这句话的薛礼推开房门,大步的走出了院子。
......
距离明武帝都不远的一片竹林。
此刻竹林深处中,有一个青衫少年,在火堆上摆弄着一根竹笋。
此人正是一直赶路的李朝露了,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书院发生的事情,还在一门心思的赶往书院,说来奇怪,他感觉自己最近的运气变好了许多,自打温博出来后除了看见过一些会些腿脚功夫的普通人之外,愣是没有遇见一个修士。
不过这也可能是他一直在赶路,并没有过多在各地停留。
“也许这样的生活才是常态吧,要是随便走到哪都能遇见修士,那么这修士也太不值钱了。”李朝露翻了翻手中竹笋,一股子清香味散发出来。
看着手里的竹笋好像是熟了,李朝露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嗝!”随着一声饱嗝的响起,李朝露拍了拍肚子,像是此举有些不雅,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便放松了下来。
随后自己一人在竹林中,自顾自的摆起了陈魁交给自己的那套不知名的拳桩,竹林中飘落的竹叶渐渐被一股浑厚的气机卷起。
——
大夏王朝国都盛京城,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样子。
此时晋阳宫内御书房中,那位勤政的大夏皇帝正在独自一人看着挂在自己面前的地图。
“先祖,继明如此做真的着急了吗?”大夏皇帝看着眼前这大夏历代皇帝开拓出的版图低声细语道,眼中有着一股忧愁。
“咚咚!”御书房外有细微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大夏皇帝收起了自己的愁绪,又恢复起了那一副威严的神色。
只见内廷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孙谦缓缓走了过来。
“陛下,风将起了!”孙谦还是如往常一般的谦卑。
“好!拟信给楚英,问他若是不计代价,最短多长时间可以攻下大梁,大夏现有的兵力随他支配。另外宣首辅柳志前往御书房议事。”大夏皇帝用手指重重的敲击着御案。
“老奴遵旨!”孙谦行了一礼,转身便要退下。
“孙谦,你说朕做的是否有些着急了?”大夏皇帝用一种极低的声音说道。
“老奴,只知道陛下做的都是应该的。”
孙谦走了,大夏皇帝拿起了桌上的奏折,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晋阳宫的一切还是和之前一样,一个时辰后,当朝首辅已经年近古稀的柳志在侍卫的陪同下向着御书房走去。
当晚没有人知道大夏皇帝和柳志说了些什么,也没有人注意到,柳志出来的时候头上又多添了几根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