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中，灼灼燃烧的熙光。

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扉间了？柱间在心里这么问自己，随即很自觉地去记忆中寻找扉间的形象。

走马灯似的回忆了很久，都不曾有一个画面和如今扉间的形象吻合，却是如出一辙的冷漠，自持，严肃，平静而无情。

往日里不会多去关注的自家弟弟突然以跟现如今完全不相同的形象浮现在自己记忆里，到底还是给柱间那个榆木脑袋带来了一点无言的震撼。

难道扉间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个模样吗？柱间又想，此后一个画面突然闪入他的脑海。

那是板间和瓦间还在的时候，他们四个人一齐坐在某个被削平的巨树墩上畅谈着忍者的未来。

幼年的扉间已经有了几分少年老成的气质，哪怕仍是一个稚嫩的孩童，在另外三个真正孩童的衬托下，也明显沉稳得不是一星半点。

但是，这个时候扉间眼里的光，却跨越了无数时光，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高大男人的眉眼重合在一起。

那么久之前吗？……那，这道光又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有了一个开头，似乎后面的记忆都出现得顺理成章了。

第一次消散了一半的时候，是板间和瓦间死在战场上的时候。

幼时的柱间在收敛遗体时哭得泪水满面，回过头看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扉间时，愤怒地将他摁到墙上，大声怒吼。

“你是冷血怪物吗？！他们是你的弟弟！你现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给谁看啊！”

或许是幼时的柱间被悔恨和愤怒的情绪占据了心神，所以他根本没有在意扉间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没有表现出来情绪，就是根本不在乎自己弟弟的生死。

但是现在的柱间在回忆里，却能很清楚地看出扉间脸上的是什么表情。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或者说从未注意到过的，会出现在扉间脸上的情绪。

那是一种空。

没有目标的空，没有情绪的空，没有意义的空。

仿佛世界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空寂，一半是虚无，从此存在的意义便只剩下蹉跎交错的空间与时间。

不过，他眼里的光到底还是亮着的……在对上幼时的柱间那双愤怒的眼眸时，他眼里的光摇曳着熄灭了一半，从太阳般的明亮，到了月亮般的静默。

这回忆里的眸子，让柱间久违的感受到了，来自无数岁月前的心悸。

第二次再消散一半，是在青年时期时，斑战败后，扉间想杀了斑，却被柱间制止的时候。

准确地来说，是斑提出杀了扉间，或者柱间自裁就答应和解要求，而青年柱间选择了后者的时候。

回忆中的柱间记得当时扉间似乎没有任何表示，可是现在看来，不过还是他当初没有留意罢了。

青年时期的扉间已经身着那身标准的作战服，除了眉眼还比现在稍显稚嫩，和那护面铁质护额上刻的是千手族纹以外，几乎和现在没有任何区别。

好吧……在青年的他把苦无对向自己之前，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回忆中的柱间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当初这场“闹剧”。

也能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扉间身上。

也看着那双红眸中亮着的静默月光顷刻间彻底熄灭成虚无。

是了，这就是他印象中，扉间平时的样子……

柱间怔怔出神了一会，突然看见那双眼眸里火光跳动了一瞬，再次燃起来。

他转头一看，赫然是当初他决定自裁时，斑起身阻止了他。

这一次，扉间眼眸里的光又从静默的月光，转向了一团将灭未灭的篝火。

接下来的回忆里，柱间不再去看周遭的东西，只是专注地盯着扉间的样子。

看着他眼眸中的光芒在岁月的冲刷下渐渐地熄灭，最后隐没到那双绯红眸子的深处，再也看不见。

“阿尼甲……阿尼甲？”熟悉的声音突然把他从回忆中叫了出去。

柱间眼神莫名地看着身前眉眼熟悉，却又显得无比陌生的扉间，难得心情深沉。

扉间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嘟囔了一句：“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水户在一旁怒其不争地瞪了柱间一眼，率先抬步走出门：“行了，走吧，去后山神社了。”

扉间紧跟其后，柱间也很快抬步跟了上去，只是在出门之前看向了客卧的房门，无声地道了一句谢。

谢柏青让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