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找到了,除了村子以外,自身存在的意义。
…………
柏青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人都已经走光了。
和扉间的婚服不同,他这套是明媚如火的大红色,把他白皙若凝脂的肤色衬得仿若有半透明的质感,同样繁琐的衣装,却没有那大红的妖媚和惑人透出来,只点缀出那精致却清然的眉眼里含着的星光,像是一株高山之上冉冉盛放的血莲。
如血一般的灼人滚烫,如莲一般的独立人间。
更贴切地来说,是一株本遗世独立的清莲自愿甘受那血液的临摹浸染,然后遁入了人间去寻找那给它打上了印记的主人。
柏青就这么出门的时候,见惯了他平时冷漠模样的宇智波镜甚至有些不敢靠近。
冷漠只是让人碰一头钉子,而这身装扮的他,那无形而摄人的气场仿佛实质化了一般,尽管让人能看出他脸上微不可察的点滴笑意,那冷而锋利的压迫感还是从四面八方碾压过来,让人几近无法呼吸。
好在柏青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走吧,不是要去后山神社?愣着干嘛呢?”
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场随着他的话语散开来,宇智波镜愣愣地点头,拿着雕花吊灯走在前面:“好……好的,我们出发吧。师娘你只需要跟着我走就行,我们从神社正门进去之后……”
柏青静静地听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天光其实未亮,昨日村民们在街道上挂满的花灯依然漫着温暖的火光。
柏青本以为这个时间点,按理来说是没有多少人能被兴师动众地喊来参加这个婚礼的。
其实不然,单单是这婚礼前的送行,全村没有任务的人都来了。
或熟悉,或陌生,大多数还是陌生的吧。
柏青从未认真去看过除了扉间身边以外的任何人。
他们或老或幼,或长或少,在雪中,在光里矗立着,脸上是柏青不太能理解的情绪。
激动,热情,期待,甚至于,欣慰……?
柏青不理解的不是这些情绪本身,而是这些情绪的来源。
里面有太多情绪他未曾接受过样板,无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在他本来的世界。
而他自认从未与这些村民们建立过任何羁绊与联系,也自然不会认为这些情绪是对着他的。
柏青勾唇笑了一下,将其归为村民们对新的一年的积极正面情绪。
但是,这个猜想很快就被打破了。
柏青正目不斜视地走着,一个人突然挡在了他的身前。
他微微转动眸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正是那位裁缝店的女老板。
只见她一脸关心地递过来一把油纸伞:“今天雪那么大,怎么出门不带一把伞,你看看你,耳朵都冻得红成什么样了!”
对着柏青说完,她又转头瞪了一眼带路的宇智波镜:“都知道今天那么大雪……”
后面他们再说什么,柏青已经听不见了。
因为第一个人的出现,村民们积压的情绪似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如此这般通过言语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一时之间,整条街道上都是此起彼伏的吼声。
“柏大人!新婚快乐!新年快乐吖!”
“柏大人,扉间大人虽然很严肃,但是他人很好的……”
“柏大人,谢谢你……”
震耳欲聋,似是把不断飘落的白雪都震散了。
柏青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这些从未谋面的村民们,那些情绪,那些善意,真的是对着他的。
在他愣怔的时候,交织的情绪如温暖的流水一般将他包裹起来,无声地抹去了他那一层与外界隔绝开来的冰刺棱角。
片刻之后,柏青垂下眸子,只是接过裁缝店老板手上的油纸伞,很平淡地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店老板愣了一下,还是很快回答:“樱雪。我叫樱雪。”
“给他了吗?”
虽然话题跳跃的很快,但是樱雪莫名就能知道他说的是谁。
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没有。”扉间大人那样子,看着也不需要这一把小伞啊……
柏青轻声道:“以后先给他。”说罢,他手一旋,油纸伞就自动撑开,在他手心里慢慢地旋转起来。
樱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只见他轻轻吹了一口白气,那油纸伞就慢悠悠地,没有任何支撑物地飘移出去,速度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