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

覆苔晃着身子，切切哀声：“我们没有退路的，大哥，我想保护她。”

闪电从天而降，闪得覆泽眼底浮起的悚意转瞬即逝，低声而叹：“阿苔，如果你真想保护她，就不该让她嫁进覆家。”

这傻小子，根本就不了解这座矗立在半山腰缭绕着阴森暗魅的老宅，嫁进来或许才是史念苦难的开始。

很明然覆苔没明白他的话，或许也不想明白，只拽着衣袖苦苦哀求：“大哥，我从末求过你任何事，只此一件，求你帮我给祖父说说情——”

覆泽慨然摇头，握上他冰冷的手温声：“先回去，等明天在说，祖父刚被我气得不轻。”

覆苔却死命摇头，他怕，明天自已就没了求见覆晨的勇气，更怕父亲先他一步做出无可挽回之事。

覆泽无奈，只得扭着道：“钟叔，等祖父醒了，麻烦你在回他声。”

始终立在门边的钟炎没说话，只是沉沉点了头，恭敬而立。

覆泽转首，嘴角微微揉起携着抹湿淋的复杂，安慰道：“如果你非要娶，这事未必不可行，阿苔——”

话却在说不出口，罢了，反正他要回来，以后让人盯着些史念也就罢了。

覆苔却露出欣喜表情，他知道自个笨，捉摸不透祖父心思，因此不得他喜爱。大哥却不一样，他既说了可行，那就一定有希望。

“是，大哥，我晓得你忙，别担心，我没事的。”

覆泽终是起身，看他跪俯在檐下瑟缩的样子，料想人必不会去换衣服，少不得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抬步朝雨中而去。

有钟炎在旁周旋，覆苔并未在雨中淋多久，就被叫了进去。

他浑身湿透了，抱着覆泽外套也不敢进屋，在卧室门边直接跪下来。

覆晨斜斜打量眼，皱起的额头带了不悦，忍不住喝斥：“没钱了去找钟炎，大半夜一个个就盼不得我早死，是不是？”

在不争气，毕竟是自个亲孙子，何况也是覆晨看着长大的，平白把自已作践成这样，岂能半点不心痛。

有覆纯在，即便是出了杀人的官司也断不至求到他这，人敢跑到他这，定是过不了老子那关。覆晨倒生了疑惑，这小崽子能翻出什么事？

第264章 王

钟炎和着下人拿了毛巾，将覆苔擦了，又忙着裹毯子递汤。

覆晨旋又气不打一出，喝声：“说，什么事？我还要睡那。”

覆苔本就怕他，又不善言词，慌着朝地板叩头，索性闭了眼脱口：“祖父，我要娶史念……”

老头愣是没反应过来，半晌，视线转身旁边钟炎，见他垂头动都不敢动下，张嘴：“滚进来。”

覆苔也不敢起身，就那么两手着地爬进卧室，距离越近，身子颤的越厉害，整个人都吓得缩成一团。

“过来。”他在次拨声。

覆苔被震得差点掉头就跑，反倒墨迹着蹲在原地，脖子前抻，屁股却一个劲朝后调。

覆晨索性按着桌子，几乎是跑到他面前，扣着人下巴抬起，拿袖子自他脸下抹了，似是不确定般：“覆苔，你说什么？”

事已至此，他倒豁出去了，瞪着惊悚双目：“祖父，我要娶史念，求你答应。”

覆晨只觉得无比好笑，戏声：“那你去找她呀！跑我这做什么，你又不娶我。”

娶史念，放眼阳淮挤破脑袋打她们母女主意的多了去，凭他，开什么玩笑。

覆苔咽口唾沫，拚死道：“阿念怀孕了，可，可我妈不同意，要找我爸对付她，祖父，你救救她。”

覆晨明白了，满腔戏谑顿化阴霾乌云沉沉袭来，最终堵在嗓子眼处，憋得他死去活来。

史念怀孕了，却要嫁给覆苔，这其中的猫腻怕也只有这傻小子想不明白，真不愧是苏琳的女儿，这么脏的手段都想的了出来。

覆苔心神稍定，颤巍巍壮着胆子继续：“祖父，史念以前是和二哥传出些闲言碎语，可，他们之间是清白的。而且，阿念是真的想要和我过平淡的日子，求你，成全，我们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老头在也忍不住呵然长笑，笑意却如暮春掠过的风，夹着无尽萧瑟，他抬手拍上幼孙肩头，逐渐转为哈哈大笑：“好，好，很好，阿苔，你可真有本事。跪着做什么，起来，结婚是好事，你终于长大了。”

他明明是在笑，可周身却仿如乌云笼罩，衰老的身子更是遏制不住的颤抖，指向背后。

钟炎扶着几乎要跌倒的人坐下，覆晨笑着颤声：“拿，纸来——”

钟炎跑到书房，将他所要的东西拿出平铺在桌面。

覆晨脸上荡漾着似笑更似愠怒的交杂，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