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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春意寂撩人

如果是普通高中,这个年纪我们应该只有学习、功课、排名、高考,生活中除了排名,还有座次,只允许单一色调,对外界的一切诱惑只允许心如止水。可是作为体育生,我们的又多了很多定义,竞技、比赛、胜利、疯狂,有时还会到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体校去交流、切磋,过早地到处去见世面。不一样的高中,透射出不一样的青春。

而且,体校的生活还是别样丰富的,如今回想起来,记忆里都是塞了满满的精彩,没有一丝的留白。来自祖国五湖四海,你接触到的将是不同的生活习惯、听到的是来自不同地域的方言,新奇又过瘾:

“我削你啊!”

“这人有点糙。”

“脑子秀逗了吧!”

“你彪啊!”

“龟儿子”

“你个信球!”

“这件事还真是刮三啊。”

很奇怪,无论何时何地,语言功力如何,骂人的话却一点儿都不难学。

很多队友、室友,和我们相处的时间远远多过家人,吃喝拉撒,无时无刻地在一起,几乎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住过集体宿舍的都知道宿舍消遣三大法宝:打牌、联谊、卧谈会。

几乎所有的宿舍成员都是牌场高手,也只有在玩起扑克牌时,才能燃起陆小羽的熊熊斗志。有的人是喝了酒才话多,有的人是睡着了才话多,还有的人是一紧张就话多,而陆小羽则是只有打起牌来才会两眼放光。牌场上大家不分敌我、满口粗话,无论平时你是多豁达的个性,在牌桌上也会变得锱铢必较、不可理喻。

虽然都是大姑娘了,但也都会玩一把幼稚的小游戏,偷梁换柱、移花接木,藏牌换牌,什么赖皮的招儿大家都使得出来。

也只有在牌桌上,才会拆散我们这三个黄金组合,我说“几乎”就是因为我,就是这个例外。什么坏事都做,什么玩笑都开的我,唯一的软胁就是不会打牌。一直到最后甚至大学毕业时,我都搞不清“顺子”和“大小”,分不清强弱。所以看香港录像时,我永远看不明白为什么了,知道只要是“发哥”潇洒地一甩牌,反正就是赢了,因为我完全看不懂游戏规则,但是我也会附和着大呼过瘾。这也是唯一老崔和小颖敢对我大放厥词的时刻:“你懂什么?”“别碍事”“别瞎掺乎啊!”

连我自己都奇怪,连数理化功课都能靠自学完成的我,怎么一看到那小小的54张卡片就会完全晕菜,永远记不清自己手上有几个黑桃,对方手上还有几张红心,出了这张牌就有可能会被谁干掉……。

陆小羽曾经不屑地对我说:“牌都不会打?你这三年的初中是怎么毕的业啊?”还雄心勃勃地立誓要在高中三年内给我扫盲,把我这个“牌盲”变成“牌精”,从而得以保证我顺利“毕业”。但是只一个月后,她就彻底放弃了:“知道不,我曾经都差点教会猪打牌了,但却教不会你呀!”说完就无可奈何地瘫倒在床上。所以后来我终于总结出来,如果自己没心去做的事情,任凭别人什么样的外力助阵都是无济于事的。

不单打牌,如果单在旁边想助兴磕个瓜子儿,我也无法成功。不管我的舌头、牙齿加嘴唇如何配合默契,瓜子儿的皮儿和瓤儿永远都是混和了唾沫一并吐出来,我总是无法将它们干脆地分离。

“真亏了你,白长了一张八哥似的巧嘴!巧舌如簧却磕不了瓜子儿,智商不低却记不住牌,奇才啊!”

“何止啊,我当年光学吹泡泡糖都快学了一年。”我无所顾忌地对着老崔她们吹出了一个大大的泡泡。

不只老崔纳闷儿,我也真心地稀罕,打小儿所有女孩子应该会的娱乐活动我全不在行,什么跳皮筋、踢毽子、丢沙包我一概都是门外汉,但是吹起口哨来却是发音标准,喝酒猜拳样样精通,所以即使在男生心目中我也是标准的“男人婆”

用龅牙金的话来注解:“在你面前,才知道为什么有东方不败,连爷们儿都得挥刀自宫了!”

我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辩解是多余的,只有我自己才清楚,强悍外表包裹下的我其实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心思又是如何细腻得无以复加。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只有闲得翘起脚来浇花除草了。

突然一抬头看到窗台,才发现:原来我的风信子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地萌出了小小的、嫩嫩的绿芽,光洁鲜绿,正努力地开始向上竭力冒头呢!真是挡也挡不住啊,我已经开始暗暗期待了,真想看看它开花的样子。

我顺着太阳光线的痕迹把它尽量移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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