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向这边，老肖也扭过了头看着我。当时真是悔死的心都有了，纯粹无心之举，却这么大动静，心想这下可活不成了，眼看着老肖脸色都变了。

“没注意，我刚才隔太远了，不小心碰到的”旁边戚文轻描淡写地说。

“刀削面”刚待发作，听了他的解释只停顿了片刻，扫了我一眼就走开了。这是戚文，伤未痊愈的一哥，真换作我，估计今天就要当场血溅球场了。我转过头悄悄吐了下舌头，正看到李东冷冷地撇了下嘴，因为老肖的格外抬爱不知道引来了多少双嫉妒的眼睛。

戚文转身走到场对面开始拉高球，还是全不在意淡定的神情，只在开球的时候随意地看了我一眼。一瞬间，就让我感觉安慰多了：“这才有点儿搭档的样子吗！”但是他的眼神专注在球上，再也没有看向我。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的他终于有点人味儿出来了，倒让我一下子难以适应了，可是忽然这是为什么，他变得热爱队友、勇于承担了呢？出神地想着，我却一下子不慎地撞到了门帮上，每次进教室只要拐不好弯道的角度，额头就会受罪，还好，我不是学速滑的，否则非出大事不可、而且一定会扬名立万的。

想得入神，我舍近求远，从王胖子身边绕了过去，可他却突然惊慌地双手抱住头，紧张地看着我，本无意骚扰他，想这么直接迈过去来着，看他这么“盛情”，忍不住地扬起拳头，因为心情很好，所以只是轻轻拍了下他的肥脸蛋儿。

回到座位，大家都在各自玩闹着，班里永远菜市场一样喧腾着。

戚文安静地坐在他坐位上，不过倒是没趴着，背靠着后面我的桌子，板凳也随着身子上下摇晃着。

“干嘛那么好心帮我？” 见他没吭声，我接着说：

“真是难得啊，简直千年等一回。”他还是默然。

“哎，活雷锋，干嘛帮我啊？”

“无——聊——啊！”他居然抿起了嘴唇，垂下的眼皮也露出了浅浅的上眼线，每次他这样轻垂睫毛，都会不经意地显出内双的眼皮来，就那样淡淡、弱弱的印儿，甚至让人一下子觉得他没有那么冷酷了。

“既然那么无聊盖个章吧！”我从抽斗里变戏法似地拿出工具来，上课闲的时候我拿橡皮刻了大大小小的章藏在里面，别的不会，但玩儿上我可是花样百出。

他一闪，我连忙按住他的手：“别，由我来罩着你，这是赐你的神迹，MY SON。”

躲避不及，他扬起的手还是被我逮了个正着，手起章落，他手上立刻多了个蓝蓝的戳儿，像是猪皮上没褪干净的印迹，我“呵呵”地坏笑起来。

“切，你是哪抽风了！”他忙不迭地躲着，眉毛皱成了个“川”字，不过这次看起来倒是没生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转性了，但私底下我还是不免有点儿小得意的。

不管怎么说，一想到要和他配双打，还要出去比赛就开心得不得了，有时就连半夜醒来也会止不住地笑出声来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像踩在云端一般感觉轻飘飘地，得意之情充盈了满心，但又隐约地、感到一丝的不现实——这改变来得太突然了。说不上是喜悦还是吃惊，反正我是浑浑噩噩地整天颠三倒四，出操站错队，左右分不清……。有一天，我还直接把两只颜色不一的球鞋各套了一只在脚上去上课，小颖诧异地一指，我低头看到了突兀不一的两只鞋才反应过来：“不懂吧，最新潮流！”

“什么，红配绿——赛狗屁啊？”老崔接着指证我。

从此我就坚持着这么穿，同款的鞋一下就买两双不同颜色的交叉换着套在脚上，这样一下子感觉两双能变成四双：红配红，绿配绿，红配绿，绿配绿。

敢想才能有未来啊，将错就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