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伶背靠在冰凉的浴室门上,她头稍偏,隔着一扇门,盛砚礼温沉的嗓音透了过来。
她用力咬着下唇,唇色被她咬的泛白。
在某一刻突然放松身体,整个人瘫在那,顺着门滑了下来,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没了动静。
江伶深吸口气,回神扭开把手,起身拉开门。
房内没了那挺拔欣长的身影,凌乱的大床处处残存着方才的温度与气味。
“真是好样的。”
随着她的动作,床上一块地方缓缓陷进,江伶垂着眼,手轻抚摸着床单,企图把握住仅存的温度。
前脚和她亲热,后脚撇开她去见白月光。
她从没见过这般的人。
浓密的睫毛能遮住眼底的情绪,却遮不住泛红的眼角。
江伶轻呼出一口气,抬头望向天花板,泪花圈圈打转。
纤细双腿慢慢蜷缩,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踩着大床,眼睛却一直盯着房门。
“叮——”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响起,拉回江伶的思绪。
她身子缓慢舒展,长时间保持一样动作使她身体变得极为僵硬麻木。
手机发出刺眼的光线,显示的时间提醒她,盛砚礼一夜未归。
江伶瞬间心凉了。
孤男寡女,一夜未归,会发生什么,江伶比谁都明白。
“果然没用。”
她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包裹在内,迫使自己闭上眼睛入睡。
翌日。
江伶顶着黑眼圈爬起来的。
她对着镜子连忙用遮瑕遮住,满脑子都在想该如何找借口对付老爷子,自己好去医院。
“夫人,老爷子一大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江伶莫名松下一口气,她扬起笑容,“等爷爷回来,帮我和他说一声,就说我有事先离开了。”
她独自一人来到医院,江伶看着洁白的建筑物,从包里拿出手机熟练摁下一串数字。
是她三年日日都记得的一串数字。
电话那处嘟嘟响了好会才被人接起,江伶甚至能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女人的嬉闹声。
这么迫不及待……
她垂眼看着脚尖,低声道:“下午,民政局见,别迟到。”
还不等盛砚礼回复,江伶就匆忙挂断电话,抬步走进医院。
江伶提着包,找了个位置缓慢坐了下来。
她静静的坐在那等待着,路过的人们却吸引到江伶的注意。
“都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至于这么担心吗?!”
男人不满了,他小心搀扶着女人的身体,手臂上挂着宽大的包包,许是装女人的一切东西。
“你为我怀胎十月,我对你好点怎么了?!再说了,怀孕这么危险的事情,就算还小也不能马虎!”
跟随在二人身边的小孩拍拍胸脯,附和道:“就是!妈妈,你现在就是我们全家重点保护对象!我和爸爸一起保护你!”
没人注视江伶,却让江伶莫名有种难堪的情绪。
纤细的手指忍不住附上平坦腹部,回想起盛砚礼的话,江伶心里更是凉了一大截。
她小声自嘲着,“别的爸爸生怕怀孕的妈妈磕了碰了,你的爸爸恨不得让妈妈赶紧把你打掉。”
“29号,江伶在吗?”
江伶抬头,连忙收敛情绪,她起身上前,“我在。”
护士诧异的看了眼她身后,低头在文件上签签画画,“怎么就你一个人,家属呢?”
“没家属,做吧。”
此刻手术室门被打开,护士抱着孩子笑冲出来,手术室门口的人们瞬间就冲了上去。
“恭喜各位贺喜各位!母子平安!”
江伶扫过大家神情,无一欢喜,大抵是全家都来了,围着孩子扯着孩子庆祝大笑着,更想买来的长命锁放在孩子的怀中。
年轻男人甚是看过孩子后越过护士去瞧随后出来的产妇。
这一幕刺痛了她的双目,也撼动了她心里本坚定的那颗大树。
恍惚之间,江伶已经躺上了冰凉的手术床上。
刺眼的灯光在她身上照射,江伶满脑子都在浮现方才在外瞧见的一切。
不知为何,她心里越来越慌。
手术工具在一旁摆放的极为整齐,观光线投射在那上面成了反光,她脸色变得惨白,偏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