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伶缓缓抬头,她的角度只能瞧见陆泽的清晰的下颌线。
这手术室她多待都觉得遍体生寒,她咬着牙,没再多多祈求,几乎是跑的起来,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陆泽慢条斯理的在她身后收拾着手术工具,抬眼瞧着她狼狈逃窜的背影,心中闪过一丝不解。
她护着肚子,直接逃出了手术室。
“麻烦让一让!”
走廊的病人不解回头,只见一道急促的身影略过身边,差点害的她摔倒。
“你这人怎么不长眼啊!知不知道我是孕妇!”
身后传来一阵阵辱骂计较的声音,江伶步伐一刻都不敢停下。
她穿过阵阵人群,直接冲进时洗手间内,双手捧了一汪水就朝脸上泼去。
水淅淅沥沥的往下滴,她嫌不够,接连捧了几次水,混沌的脑袋才稍微清醒了点。
江伶双手撑在洗手盆的左右,缓慢抬头,瞧着镜子里中的自己。
水滴顺着脸蛋滑落至下巴的位置,近日的打击,让本该明媚通红的脸蛋些许惨白。
纤细手指紧紧扣住洗手盆的边缘,江伶咬着牙,闭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下午离婚,一旦盛砚礼没看到那一份流产报告,他是不会就此作罢的。
这里的医生又不肯帮她伪造病例,她必须的想个办法,护好孩子!
“哎哟。”
一道虚弱的女声吸引了江伶的注意。
她回头瞧去,女人满脸憔悴,在朋友的搀扶下离开洗手间。在经过洗手池旁边的垃圾桶时候,随手将一封白纸丢了进去。
“我都说了让你远离那个渣男!你偏不听!现在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你别说了,我哪能知道几年热情都捂不热一个人的心啊!”
江伶呼吸一窒,听的耳熟。
但瞧见那一份白纸时候,眼眸瞬间明亮。
她观察着女人的离去,借着第六感走到垃圾桶边,一边看着洗手间门口的位置,俯身将方才女人丢的白纸取了出来。
反面的白纸被她翻了过来,流产报告四个字清楚的倒映在她的眼瞳中。
莫大的惊喜感打在她的心头!
江伶紧紧捏着白纸边缘,几乎捏出褶皱来,眼底处闪过一丝算计。
她可是记得这报告是可以改的……
出了医院,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院门口的风极大,满头秀发吹的极为凌乱,江伶盯着手里的流产报告,直到现在胸膛之处,心跳还在猛烈跳动着。
极大的慌张与心虚导致她现在还处于十分亢奋的状态。
简直老天都在帮她!
今天医院繁忙,流产报告被她拿去扫描修改,全程十分顺利,几乎没有护士发觉其中的不对。
她完美的伪造出一份流产报告!
江伶手下意识护在腹部,嘴角勾起一丝凄凉的笑容,眼里满是坚定。
孩子她是不可能打掉,更不可能留着孩子在盛家!
“宝贝,你得委屈跟着妈妈了。”江伶轻声笑说。
下午。
江伶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她安静的坐在车内,手指缓慢在方向盘上敲响着,耐心等待对方的到来。
民政局进进出出,脸上洋溢着不同的欢喜和解脱,却被她看在眼中。
江伶就靠在车椅上,车窗缓慢摇下,妇女讥讽回怼的声音也传了进来,“你可别在这给我晦气!老娘终于解脱,开心都来不及!”
她突然有些恍惚。
感觉这世界好奇妙,有那么多的人和自己情况相似。
不知等了许久,等到江伶屁股都坐麻了,民政局都要下班时候,熟悉的车辆才闯入她的视野中。
江伶冷下脸,缓声下车,径直走到盛砚礼跟前,抱胸抬起下颌,讥讽开口,“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不会失约。”
江伶暗下眸子,旋即收敛情绪,从包里掏出一份流产报告,递给盛砚礼,“你想要的流产报告。”
盛砚礼垂眼,接来的流产报告被他随手丢到一旁。
“你的把戏可真多。”
他眼底透出一丝厌烦,对于这一份流产报告压根就不在意,更是懒得戳穿她的把戏。
前天还在哀求不离婚不打孩子,转眼间就将孩子打掉,在其他人身上可能,可在江伶的身上发生,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