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牢下,只有几盏昏黄的烛火在跳跃。
穿过幽暗的通道,空气中夹杂着血液的腥臭和霉味,令人作呕。
此时,牢房的最深处。
一个重伤的男子被铁链绑在架子上,血肉模糊的双手被吊起,嘴边还有一丝干涸的血迹。
魏弘看到来人,有些无奈,“九哥,这人嘴硬的很,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实话。”
陆渊看着前面双眸微闭的男子,并未说什么,只是问道:“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呢?”
“刚插完针,已经晕过去了。”
陆渊看了一眼身后的阿依玛后便坐了下来,直直盯着眼前这人,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好一会后,他漫不经心说道:”冯海,你我主仆多年,即使你一直闭口不言,我也有查到的法子,无非多费一些时日罢了。”
“正好,今日来了一位老朋友,你们可以先见见。”
说着,只听身后轻微“吱呀”一声,伴随着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一个浑身是鞭伤的男子被拖了进来。
“陈广富,清河县一个小小的庄子管事,竟然有这么大的手笔,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人还和宁远侯府有关系。”
木架上的男子微微抬起了头,只看了一眼地上满是伤痕的人,随即又阖了眼睛,声音嘶哑道:“不认识。”
而这时趴在地上的陈广富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不顾身上的伤,急忙连滚带爬跑了过去。
待看清面貌时,不禁大喊道:“你怎么在这里?!”
明明前些日子在信里还说一切正常,陈广富看着他身上的伤,已经不是一两日而已了。
一旁的侍卫见状,上前将人拉走了,关到了另一处。
“你们确实埋得很深,换了鱼川县的假身份后,隐姓埋名混进侯府,之所以有这次战事,也是在你们筹谋之内,我说的对不对,陈海?”
冯海嘴唇微动,语气平淡道:“主子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冯海也行,陈海也罢,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
陆渊停了一瞬,垂 下眼眸,“既是如此,我这还为你备了一份最后一份礼。”
说着,直接扔了一枚蝴蝶簪子他的脚下,便起身离开了。
冯海看着脚边的东西,依旧低头不语。
只是蓬乱的头发下,面容却不复刚才那般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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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头的陈广富看着陆渊一行人走过来,冲过来大喊道:“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谁?冯远山没有和你提过吗?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再过不久便能一家团聚了。”
说完,他们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冯远山?” 陈广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瘫坐在地上,嘴唇抖动个不停,“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
...
夜色迷人,天空中繁星点点
半个时辰后,阿依玛将一张按了手印的纸交给了陆渊。
“她说的这些,现在大多都已经知道,留她一命,找个时间封口发卖了吧。”
“是。”阿依玛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封口发卖?这比直接要了命还更加难受。
四方城这地界,做奴婢可是不好过,何况还是一个哑巴,想当初这绿莹在庄子上耀武扬威的,想来就算是做婢女也是顺心的。
九哥不愧不愧是九哥,总能直击要害。
魏弘看着这纸张,有些疑惑,“这姑娘用的什么手段这么厉害?不会将人打死了吧?”
“没什么,就是几只小虫子而已。” 陆渊快速看完手上的东西后,转手递了出去,“你看看。”
魏弘展开,看了好一会,笑道:“计划还挺周密,两头都能赚钱。”
“有木家那两人的口供,便已足够,冯海那边就晾着他吧,别让他死了就行,眼下是要紧的是南靖那边。” 陆渊盯着桌上的纸张,眼眸深沉,“陈广富或许可以一用。”
“九哥,你是想让他出面联络那帮蛮子?”
“嗯,以谈生意为由入南靖,再加上你们带回来的那三十几箱礼物一并送出去,想必很快就谈拢。”
“这法子是不错,但就是陈广富未必愿意啊。”
“会有人让他愿意的。” “你去好好歇息吧,明日还要打一场。”
“嗯,我先回去,明日我好好会一会那个前锋,非给他砍了不可!” 魏弘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