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相意重新把了脉，确实压制了下去，她望向脸色苍白的李相夷，主动开口

楼相意：" 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方多病有此一遭，也是因为笛飞声想要用这个师兄血脉来威胁他，如今小意生气，也是应该的，他自觉理亏，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方多病：" 小意！这件事情不是李莲花的错！你别怪他！"

楼相意：" 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激动，好好休息"

她冷着脸，并非因为李相夷，而是因为那笛飞声，她不能容许有人对自己的家人出手

……

她可以给自己找到许多需要维护方多病理由，比如与公主的婚约能够使家族更上一层楼，比如方多病是天机堂的继承者，是家族的独子

可现在……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无关乎任何利益，不是因为方多病能为家族带来什么，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弟弟，是家人，仅此而已

家人……不仅有爹爹还有弟弟

李相夷：" 小意，小宝现在这样都是因为……"

楼相意：" 因为你？莲花，我早也说过，别把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楼相意：" 你带着小宝来元宝山庄，是因为这泊蓝人头可以解小宝身上的罡气？"

李相夷：" 没错，此事因我而起"

楼相意：" 我倒是瞧着是小宝因祸得福，你连这扬州慢都教了，还是不愿意告诉小宝你的身份？"

楼相意：" 可叹他从小到大一直念叨着你这个师父，现在师父就在眼前，相见不相识"

独门心法，师门传承，她深深一叹

楼相意：" 小宝要是知道你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师父……"

李相夷：" 小意，李相夷早已死在了十年前的东海"

他分明还在壮年，人却像是迟暮老人，行将就木，满身寥落

好苦……泡久了的茶叶，抑制不住的苦涩

楼相意：" 如今泊蓝人头就在元宝山庄，金满堂并非无懈可击之人"

楼相意：" 财帛金玉他不缺，可开罪朝廷实在不明智"

楼相意：" 我会想办法让他交出泊蓝人头"

起风了，她望着树梢之上突兀飞起的鸟，白羽灰翅，并不起眼

楼相意：" 我要问的是……"

距离很近，悄无声息，五感在减弱，是故知道微凉的指尖搭上自己脉搏的那一刻，李相夷才反应过来，想要抽手已经太迟了

葱白的指尖冰冷的像是玉石一样

楼相意：" 别动，我用了金铃丝，你若挣扎，我这只手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楼相意：" 我实在不想用这种卑鄙的法子"

楼相意：" 偏偏对你，只有出此下策"

李相夷停下动作，哪怕是她在威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威胁他

李相夷：" 你自己都不在意你的身体，如何笃信我不忍心伤了你"

楼相意：" 你会吗？"

李相夷：" 不会"

这要命的善良，楼相意仔细把着脉，内腑亏空，五脏六腑都有损伤，毒入骨髓，命在旦夕

铃铛一响，直直收入楼相意发间别的那一枚铃铛里头

李相夷：" 我以为这是哑铃铛"

楼相意：" 是机关铃铛，防身之物"

楼相意：" 碧茶之毒，药石难医，回天乏术"

李相夷：" 所以小意，看与不看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李相夷：" 我现在了却心愿，只盼平平淡淡过完剩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