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春楼的要账程序一般都是先催讨，几次不成后再下最后通牒，来千春楼的非富即贵，但凡是要些脸面的人家，下了这最后通牒也便了了这账

不至于真叫他们亲自上门要账，这面子上不好看，还容易得罪人

白言临走之前细细说了这件事，说三日前便已经下了通牒，迟迟等不到，这才打算按照规矩办

楼相意猜的不错，顾廷烨生怕她反悔不去，早早便来了白府，用马车严严实实堵了路，一副她不动他也不动的架势

楼相意：" 烨表哥"

她心中有事，难以安枕，早早起来梳洗好了，选了一身清丽又不张扬的衣裳

顾廷烨：" 这青色格外衬你"

楼相意容貌极盛，如含苞待放的栀子，这青色更衬得她皮肤雪白，出尘脱俗，霁月清风

顾廷烨：" 咱们今日第一天去，早点拜见才显得尊敬"

楼相意：" 我也是这个意思"

常嬷嬷将准备好的礼物装上马车，都是些名贵的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古籍孤本

万能：" 公子！公子！大娘子给庄学究备了礼物，公子早上走的太急还未来得及装车，公子快快回去取吧"

顾廷烨：" 什么礼物？你一道带来不就是了？"

万能：" 这盒子沉，也怕有磕碰"

顾廷烨只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对着楼相意歉意一笑

顾廷烨：" 本想着带着表妹早些过去"

顾廷烨：" 这一来一回的折返也不知会不会迟到"

楼相意：" 无妨，我与表哥一道回去取便是"

说不定还真能撞上白言呢

秦大娘子……倒是有阵子没见到了

顾廷烨：" 也好"

他生怕第一日带着相意去便迟到，连累表妹给庄学究留下个惫懒的印象，下马车后步子迈的很大，几乎要跑起来了

楼相意是小跑着也跟不上他，索性慢慢走过去，落下了一段距离，她进去时这南曲已经开唱了

顾廷烨：" 我多久没去千春楼了，怎么可能有赊账呢"

千春楼归了楼相意，这事儿顾廷烨倒是不知道，他刚回汴京城，对白家生意不甚了解

万能：" 白言：这上头分明写着宁远侯府顾家二郎签"

顾廷烨这人性子有些执拗，楼相意自己也得承认多年来看表哥行事叛逆，与寻常意义上的出息二字毫不搭边

他先前不在乎名声，如今是真想浪子回头，这千春楼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去，他回到汴京才多久，账不可能是他签的，也断断不会认下

万能：" 顾廷玮：是啊，我能作证，我昨日在万芳阁吃的酒，便是二哥哥给的账，万芳阁都给的起，用不着欠千春楼的"

这证做了和没做一样，无形之中还添了一把火

顾侯爷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上梁不正下梁歪

顾廷烨：" 这倒也没错，不过是百十两银子的事情"

顾廷烨：" 我何必要赊账"

他有心解释，这事和他没一点关系，可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万能：" 顾侯爷：银子，就知道银子，仗着你外祖家的银钱，这般挥霍，商门禄气不可救药"

楼相意刚到，将这句商门禄气听了进去，脚下一顿，眼底净是嘲讽，即是看不上她们商户，又为何要求娶她姨母，害了她姨母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