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说,毕竟陛下可入了股呢!”
听到这话,高起元几人脸色骤变,成了猪肝色。
“家中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几人纷纷辞别。
事后,胡雪岩看着这一万块银票,忍不住大喜,他招来下人,认真吩咐道:“找个匣子过来,不,把它裱起来!”
“这可是御赐的银票,得让大家伙都看到。”
“主人,不至于吧!”
“不至于?”胡雪岩哈哈大笑:“这可是护身符,即今日开始,我看谁敢威逼我?”
这边,朱敦汉回到宫中,陷入了思考。
与胡雪岩的畅谈,固然解开了许多疑惑,同时又带来了新的问题:
皇商问题真的那么严重吗?
在他的脑海里,皇商就是一群依靠皇家经商的群体,他们向皇帝上贡,皇帝再赐予保护。
当他还是舒王的时候,对于皇商是半厌恶的,但坐上了皇位后,对于皇商却持中立态度。
世人皆知立宪派主张的君主立宪,还有一个被忽视的口号,那就是废除皇商。
被一个政治群体明目张胆的喊出来,可见皇商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危害。
胡雪岩被迫来京经商,是为了寻求靠山,官吏们自然不会也不敢威逼徽商群体,只有皇商敢出手,也不怕徽商。
他漠视立宪派,但不代表对社会毒瘤不管不顾。
“陛下!”这时,李莲英走过来,注意到皇帝思考的表情,待过了一会儿后,就低声道:“彭阁老求见。”
“还是为致仕吗?”
听到这话,朱敦汉立马就感觉有些头疼。
在弹劾朱瑞珍后,又清理盐枭,掀起了一系列的大案,彭蕴章就好似泄了气,老了许多。
在上个月,他就上书乞骸骨,准备回老家养老了。
不过朱敦汉却对于内阁局势的变化感到头疼。
唯一一个立宪派彭蕴章走了,接下来内阁平衡就很难拿捏了!
“让他进来吧!”
毕竟一大把年纪了,见他如此执着,朱敦汉也只能成全了。
很快,彭蕴章就颤颤巍巍地走进来,脸上竟然生了老年斑,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十来岁。
“陛下!”
“赐座!”朱敦汉脸色缓和,露出笑容:“彭卿来见我,不会还是为了乞骸骨吧?”
“正是!”彭蕴章点点头,略显浑浊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光彩:
“老臣离家数十载,思乡情切,又年老体衰,实在是难当大任,还望陛下成全!”
“罢了!”朱敦汉叹了口气,故作遗憾道:“等第三次的时候,我就会同意。”
上书三次,这是规矩,也是为了体面,彭蕴章自然是懂的。
见着其脸色泛光,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朱敦汉忽然问道:
“彭卿,世人都说皇商是毒瘤,朕觉得,除了其霸道了些,抢了许多的商会生意,所以才造成了如此多的憎恨——”
听到这,彭蕴章差点嘴角都没憋住,笑出声来。
“咳咳咳!”他强忍笑意,不断地咳嗽着:“陛下,并非仅仅如此!”
“哦?”朱敦汉眯起眼睛:“细细说来。”
到了快退休了,彭蕴章也没有什么忌讳,他直言道:
“天下的矿产,十有八九都有皇商包揽,而且还是低价承包,赚取大利!”
“北方各草原的商路,也由皇商垄断,别的商会根本就沾染不得,不然就会家破人亡,晋商吃了不少的亏,所以经营起了去罗刹国的商路!”
“这也就罢了,无外乎筑起高墙自营,井水不犯河水。”
彭蕴章冷笑道:“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皇商却不满足,想要将手伸到外面去……”
例如,一个行业赚钱了,那么皇商就会千方百计地想要掺和进来,一旦不同意,就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恶性打压。
压低收购价,抬高售卖价,在其中牟取暴利。
每年因为皇商之故,破产的商人不计其数。
生意上、官场上,阴谋阳谋迭出,让人防不胜防。
“陛下,就像是火柴厂!”彭蕴章生怕皇帝不理解,立马举例:“如今除了您潜邸时经营的东方火柴厂,余下的火柴厂都是皇商在经营。”
“不仅如此,全国各地的火柴厂,他们控制了他们联手控制必须的红磷,抬高物价,让每盒火柴不得低于二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