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御所。
会津藩主,京都守护职松平容保脚步匆匆而来,他的身后,则是举起繁体汉字“会”字型号的旗帜,这是象征着会津藩的门第。
会津藩是幕府第二代将军的庶子保科正之,因为秀忠惧内,所以被养在保科家,正之在世时一直不肯归宗,一直到第三代藩主正容才归宗为“松平”氏。
也正是如此,会津藩一直受到幕府信赖,以为栋梁。
如今的会津藩主不过三十余岁,就已经担任京都守护职,掌管与朝廷的通话。
“会津侯!”面对这位亲藩,一众仆人纷纷行礼。
松平容保点点头,没有再言语,而是目不转睛地向前迈进,直到鼻腔之中充斥着草药味,才停下来。
御塌被朦胧的帷幕笼罩,淡淡的檀香燃气,将整个被褥似乎都熏透了。
一个面色惨白的中年人正躺在矮小的床榻上,显然已经病入膏肓。
年不过三十九的孝明天皇,已然时日无多。
在他的一旁,则跪着皇后九条夙子,以及年轻的太子,睦仁。
“陛下!”松平容保忙跪在地上,握住其手,良久说不出话来。
“会津侯!”孝明天皇此时张了张口,嘴脸带笑:“与汝长谈典籍,实乃人生快事,可惜这番日子无法长久了。”
“臣,臣遗憾之至!”松平容保低下头,不敢与其直视。
“京都动荡,我知道有不少人野心勃勃,在一些有心人的鼓动下,已经蠢蠢欲动了,吾实在有心无力了,只能靠你了!”
孝明天皇感慨道:“公武合体,谈何容易?”
又交代了几句话,松平容保这才离去。
他刚起身,一群公卿们就毫不顾及礼节的簇拥上来,跪在御榻前,一个个面色严肃。
显然,接下来的安排,自然是对年轻的睦仁天皇进行辅政。
“十八岁的天皇,已经不小了!”
感叹了一句,松平容保离开了御所:“快,通知江户城,天皇身体大恙!”
等他回到住宅时,整个京都立马就喧闹起来。
这时候皇宫里派人来通知了,孝明天皇已经成佛了,睦仁太子登位,改明年为明治元年。
“明治?”松平容保叹了口气。
多事之秋,与幕府亲善的天皇病逝,如今上过一个年轻的天皇,也不知道其态度如何。
而这时,京都城暗流涌动。
三条实美、岩仓具视等一波王权派,在京都开始密谋起来。
日本几千年来,或者说自从大化革新以来,公卿势力一直长存,就像是朝鲜的两班贵族一样,即使潦倒的时候,但姓氏和家门却保存下来。
在与天皇争权,与室町幕府争权,到最后与天皇抱团取暖。
到了如今,这一群野心的公卿们,终于想要重新获得权力。
天皇,就是他们手里的牌。
“自德川氏不顾朝廷和天皇的脸面,向朱氏称臣,日本渐渐沦丧,如今已经民不聊生!”
岩仓具视穿着厚重的公卿服,沉声道:“为了日本百姓,为了天皇陛下,我们不得不兵行险招!”
如果说岩仓具视是底层公卿的代表,那么三条实美则是高层公卿的代表:
“如今太子还践祚,名不正,言不顺!”
“等不了那么久了!”岩仓具视开口道:“如今需要提前联系起来,萨摩藩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长州藩如何?”
三条实美眉头一蹙:“长州藩钱财不足,不像那些英夷,法夷一向抠搜,如果想要提前的话,必须要有钱财上的支援——”
“下个月天皇践祚,必须要准备好!”岩仓具视直起身,沉声道。
“太子身边那么多人,御印也不在手,根本就无法联系!”三条实美无奈道。
几百年来的惯性,让许多公卿们都随波逐流,但凡有一份干粮在,都不想在火中取栗。
就连三条实美,也不是嫡长子,没有官爵继承,不得不铤而走险。
随着时间来到了隆武元年,十一月,睦仁太子登基,改明年为明治元年。
于是又被称为明治天皇。
这时候,江户城一如既往地送来了贺表,还有幕府将军的奉赠。
天皇有钱了,自然会赏赐给亲近的公卿们。
整个京都立马就热闹起来,市集繁荣,往来繁多。
“砰——”
一声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