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薪资低、原材料低价,让纱厂盈利大增。
第一年的纯利润为十万块,到了去年,直接跃至三十万。
从银行贷的款子,不仅全部还了,还留有余力扩张。
这时候,他的目标又变了,顺势而起的金融业就成了香馍馍。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马车抵达了一处茶馆。
“老爷,到了!”
春风茶馆,俗套的名字。
只不过与北方那种唱戏、相声、说书等热闹的茶馆不同,南方的茶馆最讲究的是一个静字。
每张桌子隔着一五六尺远,等闲挨不着。
甚至为了一个雅字,还开了雅间,让人在里面慢慢品茶,细细闲聊。
最特色的则是,每家都有一门专属的特色点心,留着住那些老客。
“我姓胡,订了房间!”
“您请,二楼甲三号房!”
伙计看了下记事本,立马露出笑容,在前引路。
在江南,尤其是松江府独立的上海市,文风极盛,就算是店铺里面寻常的伙计,也能认识个三五百字。
这在北方是不可想象的。
入了房间,一个男人端坐着,正局促不安,手中的绿茶已经干了,但仍旧舍不得放开。
“黄先生久等了!”
黄自元听到声音,立马起身迎接:“胡老板客气了,我只不过是个大伙计,您太客气。”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
即使面对胡雪岩这样的徽商大家,他也没有卑躬屈膝,一味地低头。
其实他只是个大伙计。
胡雪岩见之,露出了笑容,颇为满意。
在他看来,用人不仅要看能力,还要看其秉性。
如果是一味的屈从,功成名就后到也无妨,但在开拓期,一个拥有傲骨的手下,更值得信赖。
“黄兄弟,你家是歙县的,我家在绩溪,同在徽州,可谓是一家人呀!”
胡雪岩亲切地说道:“关系不要那么疏远!”
黄自元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
胡雪岩又与他聊起家乡事,最后才穷图匕现:“黄老弟在松江府分行干了十二年,每年吸储上百万,在整个徽州银行体系之中,怕也是前三之列!”
“可惜,如此大才,到如今也仅仅只是个大伙计,太浪费才华了!”
与晋商大盛魁那种动则七年考核不同,徽商则是递进式的用人。
两年学徒,五年小伙计,然后择优为大伙计,为十年,再之上则是分号副掌柜,掌柜,然后是总号的负责人。
这样一来,从学徒到掌柜,最少也要十七年,哪怕是是十二岁当学徒,最顺畅也得三十岁左右当副掌柜。
关系和能力缺一不可。
黄自元自然是不缺能力的,可惜没有背景,四十岁了还是大伙计。
每年给银行创造上万盈利,但自己却只有百八十块。
他自然不甘心。
这也就让胡雪岩窥探到了机会。
“黄兄弟,来我的银号,我做大掌柜,你做副掌柜,平日里你来掌事,一年不仅有一千块的年俸,还有五厘分成!”
为了招纳这个人才,胡雪岩下了血本了。
年俸倒是其次,最关键的就是分成。
五厘,一年赚十万,就得分五千块出去,假如银行的规模持续扩大,盈利越多,分的也就越多。
黄自元犹豫了。
他哪怕不是怀才不遇,为了自己的家人,这笔钱也足够让他动心。
“放宽心!”胡雪岩轻笑道:“我也是徽商,大家都是自己人,也算不上挖人。”
“改天我请银号的大掌柜喝点酒就能搞定了!”
这时候做生意挖人哪有那么容易?
不谈合同之类的,一旦肆意离开,名声在整个行业都臭了,日后不仅自己名声受损,整个家族也会遭难。
这也是商团对人才的垄断。
徽商手底下,至少有七成都是徽州人,提拔自己的亲朋好友跟老乡,果然有更好的晋身方式,但后果却也不小。
只有在同乡间更方便。
“好!”黄自元一口应下:“我这百八十斤,就交给东家了!”
“哈哈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这股东风来了,我银行也就能开门了!”
“阿?”黄自元一愣,他感觉自己有点失误了。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