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论朝廷如何,但是对于东宫来说,却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读书数载,年已十二岁,明年就是十三的太子朱鸿笙,即将亮相政治舞台。
那达慕大会可是有着小武举之称,遍及边疆数省,影响的人口不下于六七千万。
东宫上下喜气洋洋,太子却沉着冷静:“高兴什么?”
“爷!”贴身太监古晋低声道:“这可是喜事!”
“哼!”朱鸿笙却冷声道:“一个个沾点阳光就灿烂,这事可是重担,哪有那么容易?”
这时候,他脑海里忽然就蹦出一句话:不争是争!
官场上有句话也说得好,不做不错,做了就错。
只要离开皇宫,一切都会有变数。
只要做事,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说法,鸡蛋里挑骨头也是正常的。
他虽有心放弃,但却明白这是皇帝交于的任务,也是他在政坛上的初啼,不可莽撞。
来到坤宁宫,皇后邵秋儿雍容华贵地织着毛衣,四岁的弟弟正坐在炕上,盘弄着祖传的积木。
一套长城积木,足足有五尺来长,是皇子们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
“哥,哥哥——”见到大哥来了,小弟欢快地拍手,鼻涕鼓起了泡。
皇后毫不犹豫地用贴身手绢擦去儿子的鼻涕,笑着道:“见着你大哥,就高兴了?”
“娘也好!”小家伙扑在母亲的怀里,笑呵呵地说道。
粉嫩白胖,备受宠爱。
坐在弟弟旁,朱鸿笙则开口道:“母后心情不错呀!”
“我儿要出远门咯!”邵秋儿笑着道:“我虽舍不得,但为朝廷,为大明做事,你尽尽孝心也是应该的。”
说着,她又低声道:“尤其是草原上的活佛大喇嘛,可是传承多年,你可得多多拉拢。”
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后,邵秋儿再也没有当初的天真,昔日村姑的活泼和淳朴,也不见踪影,只有对政治的敏感,以及对权力的算计。
昔日还能给她来个46分的皇贵妃陈青黛,已然趴下,再难动摇她的地位。
随着太子的年长,她的担忧也就愈少,尤其是二儿子诞生后,已然是高枕无忧了。
朱鸿笙瞳孔微缩:“儿子知道了。”
话虽如此,他却心里打定主意,绝不再招惹那些活佛大喇嘛。
无它,这群人世代传袭,根本就不会受到权力的干扰,只要是正常人就会按部就班,而非参与政治。
另一边,待得知太子初涉政治后,陈青黛吐了口浊气:“过两年,你就去就藩吧!”
“母妃?”朱鸿郴眉头一挑:“是不是太早了?”
“魏国被誉为诸藩第一,乃是皇帝潜邸之藩!”陈青黛开口道:“据说,一年少说也得三四千万,如今大多被你父皇扒拉入朝了。”
“这要是继续下去,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朱鸿郴一愣,点点头。
……
北风日益迫近,让京城愈发的脏了起来。
泥印伴随着污水,即使是地面再干净,也架不住人来人往。
络绎不绝的煤车,哼哧的骡马牲畜,以及各色人等,在京营来回奔走,让这个首都越发繁华起来。
戏楼一条街,却是依旧热闹。
京城上百万的人口,精神娱乐却是一直不乏人的,戏曲的魅力就在这,无论是凡夫俗子还是贵族豪商,都对戏剧亲睐有加。
顶级的戏子,偌大的戏楼都依靠而活,被尊称为老板,谁见了也得给三分颜面,但依旧是戏子。
偌大的一条街,大小戏楼百余家,多者四五层,少者也有三层,各个幌子飘扬,跑堂跑断腿,灯火通明。
据说可容十万人同时听戏。
挂着“听风春华”牌匾的听风戏楼,此时却大门紧闭,灯火熄灭,不见往日的热闹。
行人们但凡路过,无不露出不解。
“这听风楼虽然在街上排不上名次,但每日少说有五六十人,我打小的时候就来过,今个怎么就关门了?”
两个中年人路过,一人露出不解。
“这都没听说?”另一人摇头晃脑道:“据闻,这戏楼班主赌钱,把整个戏楼典当去了,两个角儿也自行买断,投奔别家了,可不得关门?”
“唉,可惜了!”
戏楼内,五六个鼓乐手们面面相觑,七八个小角、龙套坐立不安,三四个跑堂伙计则默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