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瑶横在两人中间局促的样子，安然终于意识到自己吵过了。

他向夏瑶道了歉，又把手里的戒指戴了回去，顺了顺气，平复了下心情，再次开口。

“其他的以后再吵。现在她人在哪？”

他抱着手，身体往后斜，扬着头看着李炀，一副质问的样子。

李炀也毫不示弱，理直气壮地直着身子，气场比安然要强上许多。

“送医院了。”

“医院？”

安然的手放下了，显然这个答案和他心里的各种猜想没有一项重合。

就算李炀看到了安然软下来的样子，他也没有丝毫要得意的样子。仍还是板着个脸说话。

“你应该谢谢我，要不是我叫了人过去，你的小模特估计就在家自杀了。”

“等一下等一下。”

缓过了尴尬的夏瑶抽空钻进了两人的对话，终于能找到一个自己能接上的话题。

“谁是魔女？谁在医院？什么模特？”

她一口气抛出了一大堆问题，虽然有点破坏气氛，但这种气氛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听见“自杀”和“医院”这几个词，夏瑶很难继续淡定，总有一种他们在讨论夏琳的错觉。

或许自己刚刚才【修复】过，不自觉地就把自杀和自己联系在一块儿了。

刚刚还在吵架的两人被夏瑶打断，彼此之间对视了一眼，又把目光放回了发问的夏瑶身上。

两人的眼神中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都带着一丝不解，盯得夏瑶毛毛的。

“夏小姐是来找夏琳的吧？今天是我唐突了，这里不是个讲话的好地方，我们上车说。”

李炀变脸比翻书还快，脸上更柔和了一些，仿佛刚刚对着安然发脾气的不是他一样。

有一种针对不熟悉的人的礼貌疏离感，也可能是想尽量给夏瑶留下个好印象，争取哪天能拉她入伙。

虽然这种营业一般的礼貌来得有些晚了，应该不太可能挽回什么形象。

但夏瑶并没有追究他们的态度变化，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更应该在意的地方。

“怎么你也认识我？不对。所以你们刚刚说的是夏琳？”

她想不明白，太难想明白了。

夏琳怎么到医院去了？

家里确实莫名其妙多了好多血。

不过好端端的，夏琳干嘛自杀呢？

小区的监控只能拍到楼下，楼道里具体是什么情况夏瑶并不清楚。

她只知道那伙人进了家所在的那幢楼，过了好久，才扛着血淋淋的夏琳出来。

“走吧，先去医院看看。”

安然熟练地在李炀身上找到车钥匙，听到车锁解开的声音后又把钥匙丢回给了李炀。

“我车撞了，开你的。”

管辖局的地方实在太偏，就算夏琳被送去的那所医院已经是最近的一家，但到那还是得花好长的时间。

这时间足够把所有事情说清楚了。

“夏琳只说过你姓夏，原来你们是姐妹。还以为只是朋友。”

安然看上去平静了许多，讲话的语气轻松了不少。

反观夏瑶的情绪倒是有些波动了。

“这不是重点吧？”

夏瑶独自坐在后排，能从后视镜里望见李炀的眼睛。

“管辖局的人是你带来的吧？我还是比较想知道你半夜三更干嘛去找她麻烦。”

夏琳在医院而不是管辖局，这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起码能证明管辖局把夏琳当人对待。

听这两个人刚刚叭叭的意思，是误把夏琳当成魔女了，碎片的事应该没有暴露。

既然这样，夏瑶就没什么担心的了。连说话都硬气了起来。

“一点儿误会。”

李炀回答地很简短，里边也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看得出来虽然之前让夏瑶换个地方聊，但他其实不想聊这个话题。

“她看上去，嗯……很特别。”

安然开始为李炀打圆场。即使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但事情的结局走向没有发展到他不可接受的程度，那么自然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夏瑶大概能知道他口中的特别是指什么。多半是夏琳身上数不尽的引人注目的伤疤。他们不知道夏琳是从贝德屿来的，所以这些东西在他们看来多少和夏琳的年龄有些不符。

“如果早知道她有亲人的话，这家伙也不至于怀疑她是魔女。”

安然口中的“亲人”当然指的是夏瑶。

“所以，你们和夏琳怎么认识的？”

夏瑶好像一晚上都在问问题。

“嗯？你是夏琳的姐姐，她从来没和你提过我吗？看来她不怎么喜欢在家里谈论工作。不过她好像什么都不喜欢谈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