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算和谐的气氛中，虽然两人各怀心事，但看上去还算放松。

公司果然是吃人的。出了给人压力的地方，不好的心情总能缓解一些。

“咦？叶芊芊？”

一声尖锐的女声传入两人的耳朵，打破了这份和谐，那声惊呼声十分刺耳。

两人应声看去，一位留着波波头的女生拿着一杯小酒站在两人的桌旁，还不忘用另一只手夸张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呢！”

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后，女生再次惊呼了一下，整个人咋咋呼呼的。

她迅速放下了酒杯，假装亲昵地凑到叶芊芊的旁边。

“额，好久不见。”

与女孩的热情相比，叶芊芊的不自在更为明显。

她往女孩凑过来的反方向挪了挪，最后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给她。

“咱们那么久没见了，怎么你还像不认识我一样。”

女孩没管叶芊芊局促的样子，还是一味地往那边凑近。

“咳咳。”

沈曼很不喜欢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出声打断了她。

“这位是……”

她给叶芊芊递了句话过去，让她暂时没那么尴尬。

可惜叶芊芊没接过去，反而被那个冒失的女孩抢先了一步。

像是才看到沈曼似的，她扭过头，用一种奇奇怪怪而且让人不太舒服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沈曼。

期间叶芊芊一言不发，看上去有些害怕。

一直盯到沈曼开始不耐烦了，正要发作，她才缓缓远离了叶芊芊，沙发式的座位上站起来。

她看叶芊芊的眼神好像变了，眼里的厌恶遮盖不住。

她随即冷哼了一声，再次端起了酒杯摆样子。

“啧啧，芊芊，还以为你长大以后病就会好。没想到啊……”

“她不是！”

叶芊芊看上去急坏了，嘴里还咬着能够听清的哭腔，终于鼓起勇气开始为自己辩驳着什么。

可惜对眼前的女孩貌似没什么作用，反而使她的眼里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得意。

“行了，不用说了。怪胎就是怪胎，怪胎妹也就只能找怪胎女孩咯。”

女孩还在笑着，但是笑里的戏谑一点都掩盖不住。

“我才不是……”

叶芊芊的脸涨得通红，看上去气极了。可眼角带着泪让她的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沈曼用重复的话语打断了。

“芊芊。”

沈曼提高了音量，唤着她的名字。

她的笑脸不减，尽量用自己最礼貌一面来面对叶芊芊的旧识。表面看上去还是很优雅知礼。

“这位是？”

“哈，那我想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我可不想让我的名字在你们这群恶心的人之间传遍。哎呀呀，我可是喜欢男人的正常人，你们就不用惦记我了。”

叶芊芊还没来得及开口，女孩又自顾自地说起了话，这回连带着沈曼一起吐槽，说着说着还耸耸肩，自恋起来。

“我们不是……”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叶芊芊和沈曼异口同声，但只有沈曼完整地说完了那句话。

沈曼大概能猜到这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叶芊芊和夏瑶的关系很好，这是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只有沈曼才知道，叶芊芊对夏瑶的感情绝对与寻常的友情不同。

她喜欢夏瑶。

至于叶芊芊是只对夏瑶有那种感情，还是本身的性取向就不太一样，这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现在她知道了。

听这女孩的话，叶芊芊貌似以前就是这样。

两人的话让女孩短暂地愣了一秒，但对于数落叶芊芊，她还是不依不饶。

她瞬间往沈曼那边靠过去，像是小马屁精要给大小姐出谋划策似的，看这熟悉程度，估计学生时代没少干当小跟班这种事。

“哎呀，原来只是朋友啊？那你可要小心点咯。她喜欢女人，这她告诉你没有？要是和她走得太近，说不定你也会被带偏的哦？”

她好像快憋不住笑了，说话的时候，手也特别做作地拢向沈曼的耳朵。

但其实根本没捂住，音量也不小，明摆着就是说给叶芊芊听到。

这不，她说完，抬起头，再次看着叶芊芊笑了出来。好像看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叶芊芊快要碎了，她确实一直藏着这个她认为是秘密的事。

她从来没在公司对任何人说过，甚至从来没敢真正跟夏瑶表露自己的想法。

现在沈曼知道了。

比起女孩的针对和蔑视，她还是更担心自己在如今人际关系中的形象。

“来，小姐。”

沈曼不知什么时候从旁边倒了杯酒，举到女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