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舍和那个小男孩的对话足够夏琳寻思上一天了。就是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

把大魔女放出来是好事吗？

她不知道。

但那个小鬼肯定知道夏瑶的身份了。

夏瑶离她很近，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不轻不重的在她的脸上游走着。

她直勾勾地看着夏瑶。

夏瑶很认真，像是要在她脸上解题一样。认真得还有些可爱。

“魔女有男的么？”夏琳一本正经地问。

冷不丁来了这么一个问题，夏瑶先愣了一下，随后收回了手。

“都是魔女了。”

夏瑶说到“女”字时，还特意咬字重了些。

“要是男的不就是魔男了？”

回答完夏琳的问题后，夏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皱了皱眉。

“怎么了？”

夏琳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夏瑶。

“今天那个……”

话突然卡在喉咙里。嘴巴张着，但是发不出声音来。

“别说。”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许久不闻的轻语。

看着张着嘴巴不说话的夏琳，夏瑶歪着头，更疑惑了。

“哪个？”

她在等夏琳的回答。但直到夏琳闭上嘴，都没能等到。

空气间的气氛僵住。

半晌，夏琳再次开了口。

“没什么。好奇而已。”

夏瑶拍了拍她的脑袋。

“有事准备瞒我？&34;

她坐了下来，两人距离拉远了一些。

“你不是很擅长撒谎的吗？怎么在我这不管用啦？”她笑着说，但马上又收起了笑脸。

“还是说，现在是碎片？”

夏琳摇了摇头。

“不。就是我。”她站起身，“我去洗澡。”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卫生间走去。

“等……”

夏瑶没抓住她，夏琳很快溜进去了。

“妆还没卸干净呢……”

卫生间很快响起了水声。但里面的人却没站在花洒下。

夏琳又站在了镜子面前，面对着里头不止一次见过的面孔。

她总感觉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后，对方看上去都要熟悉了些。

络舍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在夏琳面前，她几乎没有白天在闫斐面前的那种压迫感。

虽然她的语气间还是夹着几分责备的意思：

“何必告诉她呢？只是给她添烦恼罢了。”

她的说话声音很轻，都快要被水声盖过去了。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被夏瑶听到，还是她本来就这么温柔。

“你总得让我知道点什么。”夏琳嗔怪她道。

“你知道的已经不少了。”络舍这时候像个大家长一样，就好像把她当小孩子。

“让你卷入这些事不是我的本意，所以你知道得太多同样不是件好事。”

夏琳可不接受她的观点。

“你救了我也不是你的本意吗？”

她虽然也在尽量地压低声音，但还是不免情绪波动。

“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相比之下，络舍倒是一脸淡然。

“很难理解吗？好吧。”

镜子里的那位伸手敲了敲玻璃。

并没有发出声响。

“还是那句话——我只是碎片吧？空有形体，没有肉身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