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佯装凄惨,求我怜他。
因为我曾见过墨发飞扬,踏马而出,弦无虚发的样子。
我的骑射,便是他教的。
他低头未作声,大有我不帮他,他便不起之意。
缪清染急,却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急。
我听到了太子慷慨激昂的助威。
--“我可真该死啊…”
--“呜呜呜男主疼不疼啊。”
--“女主,我齐天大圣求你救救他!”
--“快来抱他,亲他,给他生猴子!!”
我:女猪?
猪怎么生猴子?
简直荒谬。
5.
这时,有人一脚踹翻缪清染,鞋底踩在脸上,脸颊被肮脏鞋底压得变形。
那人是太子麾下的礼部尚书许攸之子许勉。
许勉破口大骂缪清染草包怂蛋,下手也是真狠,对缪清染当胸一脚,直打出一丈远。
缪清染猛然咳出一口瘀血。
我注意到他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可仍倔强不吭声。
“哈哈哈哈哈哈,质子殿下当真像个可怜虫~”
太子欢呼鼓掌,当即封赏许勉百两黄金。
但心里已经骂开了天。
--“呔,吃俺老孙一棒!”
--“你这黄口小儿下手这么重!”
--“老孙一个360度托马斯全旋踢飞你!”
--“待老孙坐稳江山,定要诛你九族。”
--“好想扶他…”
--“那我人设不就崩了吗?”
--“女主,救济世人的观音菩萨啊,给俺个面子,救救男主吧,俺老孙给你磕一个!”
心声停止,太子平静的表面下暗藏波涛汹涌。
我拦下他。
许勉偏头笑道:“公主殿下可是不舍?”
没理他,命人将缪清染扶起来静坐,宣了太医来,太医说大碍,才稍稍安心。
“我姜万国来朝,质子殿下远道而来便是客,许公子这般当众凌辱,将我姜国置于何地?”
我迈步至许勉面前:“许公子莫非要越俎代庖,代本宫和皇兄替姜国迎客?”
许勉身子僵着,低了头:
“臣失礼,望公主恕罪。”
我语气平平:“你该道歉的,是质子殿下。”
众目睽睽下,许勉似受天大屈辱,侧身望向太子求助,怎料太子紧闭双眸。
似在……站着装睡?
--“看个毛!”
--“看俺大圣炫飞你的狗眼!”
--“赶紧跪下磕三个响头!”
--“再自斩双臂。”
--“老孙就大发慈悲,诛你六族…”
眼见没人撑腰,许勉咬牙切齿:
“质子殿下,请恕罪……”
如此大快人心之事也未勾起缪清染情绪分毫,眸光始终黏腻在我身上。
我被他盯的不自得轻咳,待散了宴会,将人带了回去,原想着他回宫好生养伤,婢女突然来报,他正跪在外殿求见我。
“我同他没什么好讲的,外头凉,让他回去罢。”
此刻我招来的面首柳煦风,正尽心服侍我。
一双巧手,正轻轻搭在我小腿上,极有章法的按揉起来,力道将好,我假寐正享受其中,不想应付小疯子。
约莫两个时辰,婢女说他仍不肯走。
这才不情不愿睁了眼,透过雕窗瞧着缩在角落的缪清染。
已然冻得脸色发白,虚弱如柳枝,一折便断。
正如多年前那夜晚。
外面阴雨寒冷刺骨,殿内红烛正燃得通亮。
我教他写字背书。
少年天资聪慧,写的一副好字,《贞观政要》《四书五经》也背得分毫不差。
我气不过他数月便有赶超我之势,撒丫子就跑。
直至夜半,缪清染在裕华园假山后石处寻到了我。
我那时也是这般可怜巴巴得蜷缩在角落,脸上还挂着泪花。
不同的是,少年不知所措的温言哄我:“那我不学了,好不好?”
“不好!”
我背过身不理他。
冬意渐浓,寒冷更甚。
见我未穿外袍,缪清染脱下长袍的动作又止,抿了抿唇,声音很低:“公主…可要穿吗?”
少年谨小卑微。
甚至双眸不敢直视我。
我一把将他外袍扯下,将自己包裹十分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