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云萝背着竹筐牵着毛驴,姜榧挑着沉甸甸的担子翻过白云山就到了青萝湾。
夫妻俩一到这边就遇到了好几个熟悉的人。
当然,就云萝跟着熟悉一些,见着便落落大方的招呼,半点不拘束。先是差点没了性命,随后不声不响的离开青萝湾,然后人还没回来就折腾出分家的事情,两个人这一段时间都是村里老老少少茶余饭后最精彩的谈资。
姜榧知道,但是他无所谓。云萝是完全不知道。
一路客客气气的一直到家门口看见了钱氏。
她张了长嘴,半天才喊了一声娘。
钱氏看见她回来心里稍微缓和了些,可见着她站在那半天一声娘都不乐意喊气性又上来了,转身就准备走。
云萝出声见她转身,自嘲的笑了笑。
云家父女俩早先一唱一和说的冠冕堂皇好听的很,钱氏对她积怨深且久,先前都藏在心底,这会儿爆发出来更加不用遮掩了。
若是她真的死了随云承恩去了,说不得还能落点念想。但是她如今好端端的活着,还跟别的男人鸾凤颠倒生儿育女,且在老两口眼皮子下,钱氏心里那道坎怎么能过的去。
跟姜榧进屋,东西放下,将毛驴和两只狗都弄进自家院子里之后进屋看姜榧将两口锅都安在灶上之后她才跟姜榧讲。
“说实话,到这会儿我都弄不清楚她到底怎么想的。”
姜榧不知道她突然来这么一句到底是在说谁,但是不妨碍他静静听着。
云萝继续道:“既然心气不顺,看我不顺眼,不如把我远远的嫁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得几个彩礼钱也不算白养我这些年。偏偏想着什么延续香火弄出招婿这样的名堂出来。即便,即便你我日后有了孩儿姓云,那也是云萝的云,是云萝跟姜榧的。”跟云承恩这个云又有什么关系。
姜榧也是一开始就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觉得怎样都无所谓。
“大概就是一种执念。”别说云萝不懂,他也弄不懂。不过这样挺好,若不是一定要招赘,而是放出风声要将云萝嫁出去,就云萝这身段模样,还不晓得又出什么变数,还不晓得会不会是他姜榧的。
云萝也只是这么一说,转身就去忙了,甚至来不及仔细的看看刚刚收拾出来的院子。
先是将带来的东西暂时归置了一下,毕竟他们地方有限。随后才去灶房外面看了一眼,寻了合适的地方给两只狗和点点弄干草铺了窝。
厨房后面靠着小路的那里,要是可以她想回头弄个鸡圈养两只鸡,不求卖钱,下了蛋自己吃总是能行的。
这会儿暂时不提,虽然正是养小鸡的时候,但是这会儿要紧的事情还有很多。
“得去后山弄点柴火。”
他们连一根能烧得柴火都没有。
姜榧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我先去挑水,停会儿再去。”
云萝拿着柴刀往外走:“你自忙你的,我不走远,就在房后,捡这会儿能烧的弄一点,暂时有得烧就行。”
总不能事事指望这个男人。早先没有他得时候自己是什么都要做的,难不成这会儿就缺胳膊少腿什么都不行了。
说完,将腾出来的竹筐背着,拿着柴刀牵着驴子出了门。姜榧喊了一声,趴在篱笆边上乘凉的大黑睁开眼睛懒洋洋的起身跟了上去。
在边上撒欢的小黑见状也摇着卷起来的尾巴小跑着撵了上去。
后面山上是一片橡子林,还夹杂着些松树,树林中间零散恶有开荒开出来的一阶一阶的地,云家几户人家都有一点,云有名家也有,挨着云有为家一起。
中间是地,边上就是大片的林子。这会儿太阳大了,地里面也没有什么盼头,地里面是见不到人了,所以云萝也没打算走远。从他们家那块地上去之后就停了下来,寻了一处长着一丛杂草还能看见些绿意的地方将小毛驴子拴起来,拿着柴刀钻进了边上的树林里面。
这个季节树林里不好进,树叶子长起来了,密密匝匝的砍柴什么的都不方便。这会儿连续干旱,就树叶子也干的开始打卷,进去之后捂的人有些透不过气。
想要马上就烧着,柴火就不能随便砍,只能寻一些枯枝,能捡的捡,能敲的敲。
捡柴这种活七八岁的小儿都能行,云萝自然也不为难。
捡了些枯枝和头年掉下来的松果之后还寻到了一棵比她手臂还粗的枯树,擦着树根砍下来剁成一截一截的塞进背篓里面,随后又耙了些干头的松毛塞里面。这样一来就全活了,暂时烧上一顿饭还是没问题的。至于后面的,那就吃了饭再说。什么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