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岔五就会有人过来提亲,甚至还有的甘愿入赘。温嫂和哥哥也常会催促她嫁人,但荀惠始终不愿。她仿佛遇见了知音一般,前些日子积下来的疲累一扫而空。荀惠用力点了点头:“婶婶说得对。”
“你这姑娘模样标致,又懂诗书礼数,这么年轻就会打理生意,哪家的公子见了不动心?”项碧清扭头瞧着荀惠,笑道,“要不是我见你心意已决,说什么也得把我哥哥家几位侄儿介绍给你。”
“夫人,一会还有事要办,切莫贪杯。”见项碧清还要倒酒,徐伯忙提醒道。
“那不饮也罢。”项碧清说着站起身,饶有兴致地看向柜台边,书架上的藏书。
“荀姑娘还卖书?”
“连租带卖。小店最开始是专做租书生意的,后来进项不够,无奈之下,才兼做食店的。就是没想到,现在租书倒成了副业了。”荀惠解释道。
“难怪叫状元阁。”
项碧清点了点头。只见她粗略地瞧了瞧,最后从架子上抽出一卷灰皮书来。荀惠遥遥望了一眼,那个位置放的都是一些兵书,哥哥倒是喜欢经常看,荀惠则只把这些当闲书,无聊时翻上几下。毕竟是女儿身,这辈子休说统兵,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看这些也自然无用。
“《诸葛亮兵书》……”项碧清随手翻了几下,“人都说诸葛亮治国有余而用兵不足,没想到,他竟也有兵书留存至今?”
“毕竟是带过兵的人,总会有些感悟。”荀惠应道。
这本《诸葛亮兵书》也是她从成都书商那里买的,说是有人在汉中发现的一箱竹简,上面写着些八阵图等一些兵法,还题上了诸葛亮的名号,项碧清手上这本,是经人誊抄后翻印而成的。
荀惠倒是觉得,这兵书未必就是诸葛亮所写。诸葛亮又要忙政务又要忙军事,哪里再有时间写这兵书?后人那么尊崇诸葛亮,没准是今人模仿着写的。不过荀惠到底是做生意的,只要有人愿意信,她自然没有不赚钱的道理。
“姑娘,这书多少钱?”项碧清说着又要从钱袋里掏钱。
荀惠把桌上那一锭整银拿在手里掂了掂,笑着伸手去拦:“八十文,租的话一天两文钱。不过项婶,这一锭银子连书带酒菜,还能余下不少,就不必再给了。”
“掌柜的亲手给我们下厨,不得多加点钱?”项碧清摸了一阵,最后摸出一串铜钱,“这应该是正好一陌钱七十五文。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改日再来。”
“二位客官慢走。”
等二人出了店门,荀惠忙招呼楼小五收拾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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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儿搬了个盆和板凳,坐在状元阁门边清洗着今天买来的药材。
她当然不是专程过来偷听的。今天晌午,她去进药材回来,想去状元阁看看朱玉的情况,却没曾想,她还没进门,就听见这样一段对话。
“要是不听话的话,那灭口便是。”
“夫人,现在倒也不便撕破脸。
“你说,此般是不是太过唐突了?万一被他发觉……”
“那我们不让他发觉就好了。今日回去,我们便自己做自己的事,不要惊扰任何人。”
“你是想……”
“不听话的格杀勿论。只要做的不是太过,谁也拿我们没办法。等到他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那时便也无碍。”
两人还想说什么,但只听荀惠说了声“菜上齐了”,两人便停了,改了闲谈。两人居然还让荀惠陪着吃酒,梁月儿甚至怕他们给荀惠下毒。吃酒应该要吃一会,梁月儿在门口站着容易让旁人起疑心。她又担心荀惠出什么事,就搬了板凳和盆,装作在门口洗药材的样子,实则在偷听。
吃酒期间,他们没说什么特别的。那中年妇人似乎对荀惠还特别热情的样子,这不仅让梁月儿更加绷紧了神经。直到手里的活都要做完了,梁月儿才听见那妇人说告辞。梁月儿悄悄站起来,耳朵贴在门边,也没听见什么异样。
直到二人走出店门,荀惠说了一句“二位客官慢走”之后,梁月儿才放下心来。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冲进店门,四下望了一下,只见荀惠正坐在柜台后头。
“月儿,你这般火急火燎的,有啥急事?”荀惠被她吓了一跳。
“你可吓死我了。”梁月儿正想说,店里又走进来一对夫妻。楼小五上去招呼,梁月儿只好趴在荀惠耳边,小声道,“刚走的那个姓杨的,姓项的,他们没安好心,荀惠姐小心点。”
“你说啥?”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