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我要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他们说什么‘灭口’,‘撕破脸’,格杀勿论。”
只见荀惠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我见项大婶还挺热情的,心也善,不像是这路人啊。”
“老话不是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坏心?”
荀惠皱眉寻思片刻,点点头:“月儿,你说得对,我也觉着项大婶有点过于热情了。”
“是啊,休说绍玉哥不在,他就算在这,也得日夜提防着。”梁月儿小声又嘱咐了两句,“我去看看朱大嫂怎么样了。”
“嗯,一块去吧。”荀惠也站起身,二人一同来到后院。
进了朱玉那间卧房,梁月儿安排朱玉躺下,她自己则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
才一个多月的时间,穿着衣裳,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出来腹部隆起。朱玉的脸色逐渐好了起来,这也是梁月儿这些日子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跑,给她熬药,才逐渐好起来的。
“朱大嫂,瞧着精气神不错。”
“月儿,麻烦你了。”
“咱们两家,还客套什么。”
梁月儿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去摸脉搏,脉息还是有些不稳。
“荀惠姐,朱大嫂的情况好了许多,以后就不需用药了,但是饭食务必好好准备,可不能饿到,做饭的时候也记得多准备几样菜。”把完脉,梁月儿又嘱咐道。
“那是自然。是我把朱玉姐留下的,我还能饿着她不成?”
“我们当大夫的,都是这样唠叨,别嫌我烦。”梁月儿哼了一声。
朱玉坐了起来,笑道:“是啊,做大夫的,不都是这样,千叮咛万嘱咐。不过月儿,这孩子,是男是女啊?”
“才一个月,看不出来。不过就算出生之前,也难免看错。”梁月儿摆了摆手,“朱大嫂既然这样都决定把这孩子生下来,那不论是男是女,也都不打紧,你说是吧?”
“嗯,月儿,你说得对。”
“朱大嫂,荀惠姐,那我先回去了,有事过来找我就成。”
梁月儿道别了二人,回到自家医馆。她爹又去出诊了,梁月儿只能坐在前面给人抓药,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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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嵩躺在院里的藤椅上。今天既没太阳,也没有风,闷得慌。以往的这种天气,祁嵩说书都会少说一段。
至于今天,祁嵩自然没去说书。经过香染街那贼人的恐吓之后,他只觉惊慌疲累。先是托杨墩儿,又是去寻董襄,将这些事都安排了一下。他觉得派杨墩儿那孩子去盯着,终是有些不妥,只是他一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贼人再穷凶极恶,也不至于对这么个孩子下黑手,至少祁嵩是这样想的。
祁嵩也不敢让关英再去卖菜了,不过关英在家待不住,去找邻院彭铁匠的浑家闲聊去了。儿子祁元和在屋里,今天不用去跟着卖菜,祁嵩也没让他出门。
昨天从开封府后巷,董襄家里离开之后,他在自家街口等了半个时辰,杨墩儿没来,也就是说香染街暂时没有情况。祁嵩倒也不指着他,这毕竟是情急之下才想出来的主意。
今天他没敢出门,也不知道董襄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街坊四邻都说,这位右军巡使大人是位尽职尽责的好官,他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什么忙也帮不上。这不仅让他感到郁闷,今天的天色也是阴阴沉沉,更让他甚是烦躁。
书中故事,常常有男儿为了家国、天下捐躯赴难的情节,这类情节,他的听众们也都很爱听,祁嵩说起来,也常常为此唏嘘叹惋。而他自己,却只是个常人罢了。他非但寻常,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靠嘴上功夫日日苟且,有时想来,惭愧得很。
“爹?”
身边是儿子在唤他。
“爹,我想出去玩。”
“元和啊,来,坐。”祁嵩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个位子来,让儿子祁元和坐下。
“元和啊,这几天不太平,你好生在家呆着,听见没有?”
等到儿子坐下,祁嵩就又躺下,开始摇这藤椅。他闭上眼,闷闷道。
“知道了。”
“元和,你说爹是不是很没用?”
“爹,你怎么老是这样想?”
“我从前可没有这么说过。”
“你瞎说,我听娘说的,她说你老是说自己没用,害她以为爹说书没人听了。”
“难道我不是很没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