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记马屁拍得恰到好处,让朱标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_鸿.特!暁\税·旺· ¢冕,废·阅?黩*
“你这小狐狸。”朱标笑骂了一句,随即正色道,“道理是这个道理。
可詹尚书他们那边,该如何处置?硬拖着,也不是办法。”
文官集团必定是要反对强化北平政治地位的。
陆知白却不以为意地笑了。
“殿下,此事,急不得。”
“哦?”
“迁都,不,眼下还只是设立行在,这是个绵延十年、二十年的大工程。
父皇心里有数,咱们心里也有数。父皇的雷霆圣旨,是第一步,是用来砸开文官集团那坚固外壳的重锤。
锤子已经落下,壳已经裂了,接下来,就该是水磨工夫了。·y_u+e\d!u`y.e..+c?o.m/”
陆知白慢条斯理地分析道:
“詹大人他们,肯定是要勘探,要预算,要制定章程,要反复会审……
这不叫拖延,殿下,这叫‘走流程’。
如此天大的工程,难道不该慎之又慎吗?他们越是把章程做得复杂详尽,就越是说明他们对陛下的旨意‘上心’啊。”
陆知白笑眯眯的:
“父皇现在要的,只是一个‘开始’。只要这台机器开始为‘北平行在’而运转,父皇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一半。”
朱标略一思索,眼睛豁然一亮。
他明白了。
父皇要的是一个不可逆转的势态!
只要开始了,就有惯性,就会裹挟着整个帝国,朝着那个既定的目标,一步步挪过去。,6/1′k^s¨w′.`c\o′m,
至于过程中的磕磕绊绊、推诿扯皮,反而是这台庞大官僚机器运转的正常状态。
“原来如此……”朱标喃喃自语,“孤明白了。父皇此举,既是决心,也是策略。”
他看向陆知白,眼神中满是欣赏。
“如此一来,孤便知道该如何应对詹尚书他们了。
先让他们去忙,让他们去‘走流程’……孤只需要在关键时候,推一把即可。”
想通了这一点,朱标心头最大的疑虑烟消云散。
但他旋即又蹙起眉头,一个新的问题浮上心头。
“以后国都北迁,大明重心随之北移。可万里之外的南洋,又当如何?”
他转头望向南方,神情凝重。
“隐龙会,陈祖义……这些新冒出来的麻烦,盘踞海上,勾连邪教,已渐成心腹之患。
我们若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北方,南疆海域,岂非更加鞭长莫及了?”
太子的思维,已经从国内的朝堂之争,跳转到了广阔的海外。
陆知白微微一笑:“殿下如此年轻,就有了国际视野,何愁大明不兴啊。”
朱标摇头失笑:“你且说说,你对南洋那边,可有什么见解。”
“见解谈不上。殿下不必过虑,咱们先商讨一二,”陆知白安抚道,
“南洋之事,与北迁大计,看似一南一北,实则并行不悖,甚至可以相辅相成。”
“此话怎讲?”朱标追问道。
陆知白站起身,走到殿中悬挂的巨大舆图前。
这幅舆图,是他当初献上的那张图的抄版,比大明市面上任何一张地图都要详尽。
他的手指,点在了南洋那片星罗棋布的岛屿上。
“殿下请看。南洋有南洋自己的‘春秋战国’。旧的王国衰落,新的强权崛起,这都是常态。
如今,旧港那边的三佛齐,江河日下。而南边的满者伯夷,则如日中天,其势头之猛,看着像是刹不住车了。”
朱标沉吟道:“他们自己的事,咱们自然不好插手。
却也不能放任不管,先前在这上头,还是太松散了些……”
陆知白眉梢一挑,话锋一转:
“我大明,不必事事亲为,陷于一城一地的争夺。
真正的利器,是父皇前些年布下的闲棋——定波宣慰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