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胳膊转了圈，说：“因缘线消失无踪，我没办法找到他了。”

连因缘线都无法找到，看来真的是凶多吉少。

陈芙沉默了须臾，问：“你觉得王清元有这个能力吗？怛惔他很机灵，而且离开你就算是五阶，在人间也已经很厉害了，他们能对付了他呢？”

其实她是知道，如果丰九宇判断王清元有这个能力，是不可能让怛惔单独行动的。

“王清元跟灵渊会关系匪浅，他没有这个能力，但是灵渊会中人或许会有。所以我这次不仅要了王清元的资料，还有灵渊会的。”

这点陈芙很清楚，就问：“你打算怎么做，是要马上追过去当面对峙吗？”

丰九宇皱着眉头，迟疑地摇了摇头。“他们分明是冲着我来的，必须要谨慎，不能再冲动。”

听他说出如此反省的话语，陈芙也有点诧异。但她还是有疑问：“为什么是冲你来的？你是魔王，别说人了，冥界也没有你的对手吧，至于天界……你不是说天界不管吗？”

丰九宇忽然毫无征兆地惨然一笑，表情分外落寞：“我这个借来的魔王，还能嚣张多久呢……”

陈芙愣住了。头一次听到丰九宇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很是惊诧：什么叫“借来的魔王”？

他在她面前如此示弱，有些令人五味杂陈，想说的话都哽在喉头，一时竟说不出任何话来。

沉默没有持续，丰九宇很快恢复了冷漠平静的面孔，说：“如果是灵能的比拼，单打独斗我不会落下风，但是他们搞小动作，却是防不胜防。既然双生魇有很大可能已经落到了王清元手上，怛惔如果也在他手上，而如果他背后是灵渊会的话，那就说明他们想要的是巨量的蓝距灵能，以致于甚至都盯上我了……他们如果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恐怕就……”丰九宇停住，想到了在冥界那些根本看不上自己的诸魔，紧紧攥住拳头。

不管怎么说，当下需要确认的是怛惔的安危。陈芙想了想，就说：“褚队既然给了他能给的全部资料，那么一方面调查王清元，另一方面要调查灵渊会。灵渊会的话，别忘了咱们还有个熟人。”

“……熟人？”丰九宇有些茫然，他完全不记得是谁。

“林大姐，林殊月。”陈芙有点无奈。

“哦。”丰九宇面无表情地点头，他早就快忘了这个老大姐。

陈芙看了眼时间，还不到晚上9点，于是跟他说，要不要借着关心林殊月身体的借口去找她打探情况？丰九宇略一迟疑，还是点头应允。于是陈芙联系了林殊月，果然得到了对方的热烈响应。

陈芙指了指方向盘，有些俏皮地眨眼：“还让我做您的司机吗？”

丰九宇脸色窘迫，从副驾驶下来，走到驾驶一侧，站着没动。陈芙降下车窗，两人就这么从车内到车外对视。

“对不起。”他嘟囔着唇，终于像是豁出去一般说了出来：“我刚才心情不好，对你……也态度不好。”

陈芙屈起胳膊，将脸枕在胳膊上，抬眼望着他。

“我今天真的是第一次开车，可我从来不是怕事的人，你知道的。”

丰九宇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说着什么。

还是陈芙再度开了口：“以后有事不要憋在心里，你即便信不过褚江，也应该信得过我。我对你要有什么坏心，早就和杜医生同仇敌忾了。你救过我，我也不会对你坐视不理。”

丰九宇心里有些柔软，微微点了点头。他此时不敢看陈芙明亮的眼睛，只是和她互换位置，再度出发了。

-----------------

冷泉市公安局。

小女警邢爽在走廊上叫住疾行的褚江，胸前抱着一摞文件，表情似是很犹豫。

褚江对待她一向是格外亲厚，于是笑脸相迎，问她有什么事找自己。邢爽支支吾吾，还是将文件中的一页拿给褚江看，并说道：“自从上次您去找黄队，我就知道您对永历材料的案件关心，就私下偷偷查了档案，结果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褚江的心跳开始快起来。永历材料的案件，在搭档系统里已经属于结案，任谁看都不过是一个意外事故。但能惊动毕局长，这里面必然有些猫腻。褚江这几日忙活其他案件实在没分身乏术，不然他也会自己去查。只能说邢爽这个小姑娘，某些点上确实和他共脑了。

她手上的那页纸，记载了一个人名：祢宁澜。户籍查询结果，空；身份证号码，空。

不存在的人，假名？褚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