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在桶里追着光斑游,尾巴拍得桶沿噼啪响。
王胖子蹲在烤炉前翻串,铁签子上的“六轮串”滋滋冒油,串着的六色珠仿制品(凝冰虫用晨露冻的)在阳光下闪得晃眼。“老胡,你瞅这光,”他用签子挑着火星子,“自打入春,六轮光里总混着点灰气,胖爷的烤串都沾了层土,客人都说吃着像‘土味串’。”
我正帮蚀金蚁们扫金沙,抬头瞅了瞅树顶,六轮光的边缘确实泛着层灰雾,像被什么东西蒙了层纱。绿虫子们突然从树洞里窜出来,举着沾灰的树叶往我手里塞,叶子上的灰擦不掉,搓碎了竟变成细小的沙粒,钻进皮肤里有点痒。
“不对劲。”我摸了摸老槐树的树干,树皮上有细密的纹路,像被砂纸磨过,“六轮光在‘蒙尘’。”
话音刚落,银毛小兽突然从烤炉后跳出来,嘴里叼着块沾灰的琉璃片,片上有螺旋状的划痕,像被什么东西碾过。它把琉璃片往我手里一塞,尾巴上的灰簌簌掉,冲着胡同口的土堆低吼——那里的土堆在“蠕动”,表面的浮土不断往下掉,露出里面的灰色虫子,像会动的灰尘。
张大爷的豆汁儿桶突然“咕嘟”冒泡,暗物质鱼在桶里疯狂撞壁,把灰气搅成小漩涡。“是‘扬尘虫’!”大爷手一抖,酒葫芦差点砸地上,“我太爷爷的手札里写过,这虫子专吃‘光气’,当年金沙洲的金矿脉就是被它们啃得失去光泽,变成堆废石,没想到会跑到这儿来!”
胖子举着烤串签子往土堆戳,签子刚碰到灰就“咔嚓”断了,断口处裹着层灰,像被腐蚀过。“他娘的,这灰比硫酸还邪乎!”他往手上哈着气,“胖爷的烤炉都快成土灶了,再不想辙,咱这串吧就得改‘土窑串吧’!”
我展开四象旗,旗面上的六颗珠子图案蒙着层灰,把“未完待续”四个字遮得只剩个“未”字。凝冰虫们从兜里钻出来,吐出冰雾喷在旗面上,冰雾遇灰变成黑水,顺着旗面往下流,在地上积成个小水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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