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气磨成灰,碰一下就会被卷入轮回,连记忆都得被搅成碎片。”
银毛小兽突然从雪雾里窜出来,嘴里叼着半块玉珏,珏上刻着的“界”字被混沌气蚀得发毛,缺口处缠着黑白丝,丝碰到雪就化成灰线,在地上拼出个“幻”字。它把玉珏往我手里塞,尾巴上的混沌气簌簌掉,汇成个小雾洼,洼里的倒影突然扭曲,钻出只灰黑色的小兽,对着我们低鸣,鸣声里的混沌气落在雪地上,融出片灰痕。胖子正帮阴阳先生修界碑,手里的墨斗线突然“啪”地断了,断线处缠着黑白丝,把丝线绞成了灰。“他娘的,这丝比棉线还滑!”他往线上涂朱砂,“胖爷的墨斗都快成阴阳丝编的了,再不想辙,这界碑别说镇宅,怕是刚立起来就得被这玩意儿缠垮,连先生的罗盘都得被搅成废铁!”青铜灯的太极火焰突然变浓,灯油里的内丹转得像个漩涡,把四象旗的影子吸得变形。旗面上的“轮回兽”三个字正往下淌混沌气,把“阴阳界”三个字染成灰蒙色,绿虫子们吐出丝织成个小网,挡在旗前,丝线碰到混沌气就变成灰黑色,像层界膜,网眼处的兽影正往里钻,爪子刮得网丝“沙沙”响。“轮回兽在‘搅魂魄’。”我盯着雾洼里的小兽影,它的影子里裹着无数魂魄碎片,拼起来是轮回道的轮廓,“守界兽被混沌气反噬后,把对阴阳石的执念化成了轮回术,只要搅乱阴阳界的平衡,天下的魂魄就会脱离轮回,到时候别说潘家园,连地府的奈何桥都得崩塌,生死无序,阴阳颠倒。”阴阳先生突然指着胡同口的雾幕,那里的混沌气里裹着个灰黑色的影子,像团旋转的阴阳鱼,正往界碑的方向靠,每转一下就落下片灰屑,屑上的阴阳纹在雪地上转,把雪融成灰水,“是‘界灵傀儡’!”先生的罗盘针疯狂转动,“老辈人说,守界兽的残魂附在这些傀儡上,专引生人往轮回道里钻,被缠上的人,三天内必做同样的梦,最后跟着傀儡走进雾幕,再也出不来。”银毛小兽突然对着雾幕低吼,那里的混沌气里飘着张黄纸,纸上的朱砂符正在褪色,露出底下的字:“子时界开,轮回道现,携青铜灯至,可定阴阳,迟则三界乱。”字迹是用守界兽的血写的,遇混沌气不化,反而越来越亮,把雾幕照出个缺口。往阴阳界的路上,马车在雪雾里碾出两道辙,辙印里的黑白丝跟着长,像在铺轮回道。阴阳先生说轮回道墟的入口在“两仪谷”,谷里的山分黑白两色,黑者寸草不生,白者冰雪不化,谷口的界碑刻着阴阳鱼,鱼眼会跟着人的脚步眨动,“轮回道在界碑下的地心,道里的太极气凝成了‘气轮’,只要拿到气轮,就能化解守界兽的反噬,只是得先过‘三生石’,石上的轮回镜会照出人的前世今生,心有执念者,会被镜里的影子拖入轮回,永远重复着遗憾的事。”青铜灯的太极火焰突然变亮,灯油里的内丹转得更快,把四象旗的影子吸得变形。旗面上的“两仪谷”三个字正往下淌混沌气,把“三生石”三个字染成灰蒙色,蚀金蚁们突然往旗上爬,用金沙蹭掉灰屑,金沙碰到混沌气就变成火,把黑白丝照得蜷曲。走了约莫七天,两仪谷的轮廓出现在雾幕之后,谷里的黑白山果然泾渭分明,黑山上的混沌气在翻滚,白山上的冰雪在发光,像两扇巨大的界门。入口是块裂开的三生石,石缝里的阴阳鱼正在游动,鱼嘴里的混沌气往下滴,在地上积成个灰洼,洼里的气正往地下渗,像在喂什么东西。胖子用工兵铲撬开石缝,底下的土是灰黑色的,混着魂屑和石片,挖着挖着,铲头突然碰到个硬东西,发出“当啷”响,是块阴阳鱼形的玉佩,佩上的守界兽纹正在渗混沌气,把灰黑土染成阴阳色,“是守界兽的护心玉!胖爷的运气来了!”银毛小兽突然往石缝里钻,叼出块完整的界碑碎片,片上的太极纹缠着根黑白丝,丝长在石缝里,像从轮回道里长出来的。我把碎片往三生石上拼,守界兽纹突然亮起,与潘家园青铜疙瘩、青铜灯上的饕餮纹严丝合缝,“这石是从轮回道墟迁来的,跟玄黄窟、龙宫墓是一脉相承!”阴阳先生往石缝撒朱砂,砂渗进去的瞬间,石里传出叹息,“别撬!里面是‘界卫’,当年守界兽的护卫,被混沌气化成了阴阳体,水火不侵,只有青铜灯的太极火能克!”他往石上泼雄黄酒,酒刚碰到石缝就冒白烟,把黑白丝烧得蜷缩,“这是用阴阳草泡的,能破混沌气。”三生石的轮回镜果然照出人影,我看见自己在昆仑墟的挣扎、在血尸陵的惊险、在潘家园的安稳;胖子看见自己在沉船墓的贪财、在佛骨窟的勇猛、在胡同里的嬉闹;银毛小兽看见自己在归墟的胆怯、在黑风口的无畏、在老槐树下的慵懒……镜里的影子突然伸出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