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饼从篮子里拿了出来, 看了眼李映香的神?色继续道, “我爹也是个闷葫芦,我就是他亲女儿也说不上什么,想找人说句话还得来找婶子你不是?来, 刚做好的,尝尝我的手艺。”
色香都?有了, 想来味道也不会差。李映香要去给她倒点茶水喝,心?中猜想到她这次来是为何, 恰好有时间?缓和一下?自己的心?里。进去又出来,妇人的声音忽远忽近, “这么好的饼子,怎么不先给你爹送去?”
“还说呢,他啥都?不爱吃,那张嘴不会说话也不知道吃东西,每次送过去的东西非要放到坏了才肯动一下?。”叶澜说这话时面上愤愤然,李映香听了却是没表态,只嘴角挂着些许弧度。
李映香拿了一块红薯饼小咬一口,糯糯的,初咬是红薯香,而后是甜味,嚼上一会儿又会回甘。确实好吃,于是夸赞叶澜道,“这么好吃,你爹怎么可能?不爱吃?你这丫头是看我一个老婆子在家孤苦伶仃,又逗我开心?呢吧。”
“这有什么好逗你的,”叶澜朝盘子里的红薯饼努了下?下?巴,看起来很是不爽,“就算我做的是黄金肉他也不多碰一下?,还是等到烂。”
李映香笑起来,心?里对于叶澜她爹的意见就少了不少。还以为是自己隔三岔五就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现在看来不是这样,连他亲女儿都?是对他颇有微词。
但上次那番话可是亲口从他嘴里出来的,她亲耳听见亲眼见到还能?有假?想到这个,她原本好一点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一直关注李映香表情的叶澜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抿了口茶水,继续说着,“不过他到底想不想吃这些东西我们?也不知道,从小便是说这不爱吃那不喜欢穿,什么都?留给我,这话说了大半辈子,怕是脑子还没想明?白,话就先从嘴里出来了。谁还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叶澜深深叹了口气?,缓缓吐出了最后一句话来,“一切都?讲究一个顺其自然吧。”
李映香没多言,两人都?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娃娃,这话里的意思不说十?分参透也有七八分。两个人坐在檐下?吹风喝茶,聊些其他的家常便作罢。
茶凉雨淅沥,时候差不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叶澜提了篮子拿了蓑衣要回去。李映香站起来送她,“这外头下?着雨,我就不送你到门外了,走回去的路上小心?些,下?次得空再来坐。”
叶澜应了一声算是答应,把蓑衣简单披好就往回走了。这点子距离两分钟就到了自己家,她推开篱笆,一下?就看见在洗红薯粉的三个人。
洗粉其实没有什么技术性水平,无非就是把残渣捏一捏尽量把里头的淀粉洗出来。两个小孩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双手伸进盆里搅和罢了,粉没洗出来多少,反倒是把十?指都?泡肿了,连袖子都?湿了一截。
“我的祖宗,你们?两个这么搞,甘薯都?要成灰了吧!”她夸张张着嘴,却是把两人的胳膊都?提溜了出来,“好了好了,已经帮上了大忙了。”
秦铮在边上轻笑,这动静没被叶澜忽略,她瞪他一眼,意思很明?确,就是他惯着孩子让他们?瞎玩。
他赶紧将嘴角弯下?来,垂头继续搓自己盆里的浆。
叶澜把手洗干净之后也忙活起另一盆。手伸进去搅两下?,等水面平静下?来之后轻轻捧着一坨浮到水面上来,用?力攥一下?让里面的淀粉出来。这水还是有些冷的,乍一下?伸进去都?要打个激灵。她又瞪了一眼秦铮,毫无威慑力,反而把他逗笑了。
再笑就要把人惹毛,秦铮赶紧去架滤布。
外边的东西是用?不了的了,只能?在堂屋里解决。粗麻绳上端打个活结,朝着房梁上边扔,左手不好使力,他试了两次都?没成功,看起来是个好玩的事情,兄妹两抢着也要扔,他便把绳子给了予哥儿,“轮着来,要是过去了就不许继续了。”
说完还要看一下?叶澜的脸色,见她没有制止的意思也就随两个孩子去了。
就算是用?左手,兄妹两加起来的力气?都?不及他一个人大,绳子是抛不上去的了,一直仰着脑袋反而脖子酸。秦铮把麻绳接了回来,用?右手掂量了一下?,打算用?右手抛。
然而还没开始就被叶澜抢了过去,她生着气?,瞄准了距离用力一抛还真就抛了过去,惹得小孩拍手叫好。秦铮听见她鼻腔哼出来的一声,随后右肩上就被拍了一巴掌,不是很疼,但还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偏偏不敢言语一句。
垂下?来的绳子往下?拉,到了合适的距离就打一个结,随后绑住两根呈“十?”字的木棍。四个角的木棍都?要绑上一块布的四角,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