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握着木棍轻轻晃动让更多浆流出来,叶澜则是挤压布里面的渣,等挤不出水的时候就把渣倒在一边,舀了下?一勺来。
光是渣都?有满满两盆,还不能?就这样抛掷不管。加上水搅拌均匀再继续滤,直到过了三遍才能?停。
家里大的小的,只要是空闲下?来的缸和盆都?被用?来装淀粉水了。叶澜最后还去李寡妇家又借了一个大盆才能?够装滤剩下?的渣。那些盆桶缸整整齐齐放在灶房底下?或者是屋檐下?,还好现在没晒稻,不然真?的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接下?来的时间?是沉淀,要想再细一点的话还要洗第?二次粉。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务之急是解决掉那几?盆红薯渣。
鸡在刮风下?雨天里有了口福,叶澜把食盆都?倒的满满当当,饶是这样一盆薯渣才只少了一半。
还能?怎么办?人吃呗。
有现成的渣,这就不用?剁个没停了。她趁着雨停的时候多摘了些菜回来,切碎拌进渣渣里,按着分量打上三??个鸡蛋,加点盐和酱调味,小火煎熟。
这些只用?去了一盆里的一小半,另一大半她全都?混着玉米面和鸡蛋做了饼吃。
这可是满满一大盆,光是揉面这一步叶澜的手都?快使不上劲了,最后还是叫秦铮帮忙,这才勉强和好了面。
玉米面本就粗些,哪怕磨得再多遍再细,现在的工艺也达不到无渣顺口的地步,加上红薯渣里没有甜味和水分,这个饼更是没什么滋味,全靠调味。她往里面加了一些香料粉,最后烙出了满当的一盆饼。出锅时极香,配着菜吃两张就饱了,但一家人哪怕一日三餐都?吃这个也要吃上好几?天,吃腻了不说,就怕吃到后面吃不完,放久了还会坏。
于是叶澜又披上了蓑衣,提着沉甸甸的篮子出去了。
叶老爹见到她这架势都?吃惊了一番,边接过她手里的篮子边笑着打趣道,“又不是闹灾荒,你一下?做这么多是干啥?”
“还说呢,”叶澜坐到长凳上,对着酸软的胳膊又是甩又是捶的,“这不是家里的甘薯没保存好,一看被虫咬了不少,继续放下?去烂的更多,就想着磨了粉存着之后做些吃的,谁知道有这么多,还剩了大半盆喂鸡呢!”
叶老爹听罢她的话哈哈大笑,帮着倒了一杯热水让她去去寒气?,“怎么不叫爹一声,爹去给你们?帮手。”
帮手倒不至于,两个孩子也能?帮上不少忙。身上的蓑衣穿着就一直没脱,叶澜简单聊了几?句,喝完那杯茶后又要送饼子去另一家。
这次去的是宋张氏那儿,她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他们?家吃饭,宋张氏放下?碗筷就从屋里出来,伸手接过东西,问叶澜吃过没有,没吃正好来吃些,吃了就在他们?家再吃些。
都?是客套话,再说自己本来就是吃饱了才出来的,叶澜婉拒了她的好意,转而同她问起药油来。
“昨日就拉到了肩,晚上擦了些剩的药油,也没擦多重,今日他又干了活,我怕这伤好的慢。”
“你等着,我进屋给你拿。”宋张氏把叶澜送来的饼子放到了桌上,又将药油的事跟自家相公说了。
秦铮是上过战场受过伤的人,自己对自己伤成什么样有数,他说是拉着了便不会严重到哪去。宋郎中给装好了药油,又叮嘱了妻子几?句叫她转告给外边等着的人,这才叫人把东西送出去。
“拿来了拿来了,还有几?件事要嘱咐你一声。”宋张氏把一瓶满满的药油放进她的篮子里,“这擦油要用?力才有效,不然就只是涂上去,没用?不说还浪费,你家秦大伤的是哪里来着?肩膀,我告诉你怎么擦才能?使上力。”
她越描述叶澜的脸越红,也不敢说这样不好,都?是成了亲的夫妻,要真?是“不好”才是有怪。
将宋张氏说的手法听了个明?了,叶澜这才顶着小雨红着脸回去了。
她觉得自己还真?是“越活越年轻”,明?明?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却能?在脑子里描绘出各种各样的画面。
雨在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停了,有几?滴被风吹到了屋檐下?,掉在盆里惊起一圈涟漪。
她把空了的篮子放下?,蓑衣脱了抖落上边的水珠挂起。出去的这段时间?两个孩子已经洗好了澡,锅里的水烫得嗡响,以往这个时候该轮到她去洗了,今日却不急,她叫秦铮先去,然后在屋里等她。
秦铮一开始有些愣怔,但想着今夜擦伤跟昨晚应该差不多,因此?没太在意。他坐在堂屋里捯拾滤布,等她洗完出来的时候就跟着一起回到屋里。
“我今日去宋郎中家送药的时候同他说了这件事。”叶澜站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