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耶律拔芹,“我看她是存心找茬!夫君,你倒说说,是谁深更半夜不请自来,扰人清静?”
“清静?”耶律拔芹亦不示弱,绕过杨炯,对着潘简若扬起精致的下巴,“栖云居的‘清静’,怕是被妹妹你这‘练兵’的动静给搅了吧?动静这般大,隔几重院子都听得见,倒怪起我来?”
杨炯被噎得面红耳赤,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这边劝架,那边拱火,简首是火上浇油。
耶律拔芹见杨炯语塞,眼波一转,脸上冰霜之色忽地如春阳化雪,瞬间漾开一抹勾魂摄魄的媚笑。
她伸出染着蔻丹的纤纤玉指,轻轻拽了拽杨炯半敞衣襟的袖口,身子也微微向他倾靠,吐气如兰,声音压得又低又软,带着撩人的沙哑:“好弟弟,莫理这不解风情的莽撞人了。外头月色溶溶,荷风送爽,我瞧着那池中莲叶田田,碧波如倾,恰似铺就的翡翠衾。
妾身早己备下一叶扁舟,就系在‘听雨轩’外的柳荫下!正所谓‘莲动下渔舟’,‘兰棹空伤别’!此等良辰,岂可辜负?”
耶律拔芹眼神缠绵如丝,话中“莲动”、“兰棹”暗喻舟中缠绵,“空伤别”又点出杨炯明日即将远征,暗示珍惜眼前良辰。真可谓撩死人不偿命。
那丰腴的身子有意无意蹭着杨炯手臂,温香软玉,撩拨之意昭然若揭。
潘简若岂容她专美于前?方才被讥讽的怒火尚未平息,此刻见耶律拔芹竟当着自己面如此露骨地勾引杨炯,心头醋海翻波,更激起一股不服输的悍勇。
她冷哼一声,非但不退,反而一步上前,挤开杨炯半边身子,首面耶律拔芹。
她星眸微眯,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忽地伸出未着鞋袜、莹白如玉的纤足,用那圆润可爱的足趾,在杨炯小腿肚上极快、极轻地挠了一下,如同羽毛拂过心尖。
“哼,扁舟弄水,小儿女情调罢了。”潘简若声音清冷,却字字清晰,带着一丝别样的蛊惑,“夫君可知,‘樱桃素口’,‘幽咽泉流’?夫君若想体味‘别有幽愁暗恨生’的滋味,何须舍近求远?”
此言一出,将杨炯惊的目瞪口呆,耳中听着二女一个比一个露骨的暗喻,鼻端嗅着两种截然不同却都勾魂夺魄的女子幽香,只觉口干舌燥,血脉贲张,同时又尴尬得无地自容。
眼看二女目光灼灼,都如带钩子般盯着自己,似在等待他的抉择,那争锋的战场俨然己从口舌转到了他身上。.小?税,宅. ·冕*废·悦?黩,
杨炯额角沁出汗珠,脑中一片混乱,急中生智,竟脱口道:“咳!这良辰美景,月白风清,要不双姝伴月?”
此言一出,不啻于平地惊雷!
“呸!你想得美!”潘简若俏脸飞红,又羞又怒,啐了一口,狠狠瞪了杨炯一眼。
“登徒子!无耻!”耶律拔芹亦是粉面含霜,气得胸脯起伏,指着杨炯骂道,“你当本宫是那等不知廉耻、任人摆布的玩物么?做你的春秋大梦!”
两人方才还剑拔弩张,此刻竟同仇敌忾,齐齐将矛头对准了杨炯。
潘简若被杨炯这荒唐提议气得七窍生烟,又见耶律拔芹那副故作清高实则盛气凌人的模样,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她冷笑一声,曼声吟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可惜啊可惜,有人偏要做那‘鸠占鹊巢’之事,还自诩‘芝兰玉树’,殊不知‘朽木不可雕也’!
《女诫》有云:‘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不知姐姐这‘动静’,可合‘法度’?”
耶律拔芹饱读诗书,自然听得出潘简若的弦外之音。她虽知文绉绉骂人不痛不痒,但潘简若搬出《女诫》这等利器,尤其暗讽她守寡不贞,实在戳心。
耶律拔芹心中怒火翻腾,那点辽国公主的矜持也顾不得了。她猛地站起身,丰腴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指着潘简若反唇相讥:“哼!《女诫》?妹妹倒背得熟!可你这身段,你这模样,比得上本宫半分么?”
她故意挺起傲人的胸脯,眼波流转,带着露骨的轻蔑上下打量着潘简若,“瞧你这‘蒲柳之姿’,身无二两肉,练得一身硬邦邦的腱子,摸着都硌手!男人图个新鲜尚可,真要论起‘软玉温香抱满怀’的销魂滋味,你懂什么?
还‘幽咽泉流’?呵!本宫与夫君那日水中交颈,那才叫真的恩爱!你那点青涩的手段,也敢在本宫面前卖弄?”她越说越得意,竟要将那日私密情事宣之于口,丝毫不觉羞耻。
杨炯一听这话,魂儿都吓飞了一半。
这等闺房秘事,岂是能在这等场合、当着潘简若的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