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王寡妇赶紧缩回脚步,铃铛这才渐渐平息。
“乖乖……火生啊,”王寡妇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这铃铛比看门狗还灵!前面树林里怕是有大凶险,咱们还是绕道走吧。”
说罢,也不由洪浩讲话,拉着洪浩就往回走。
“站住!”一声清冷的呵斥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清晰传到王寡妇耳中。
王寡妇只觉眼前一花,一个白衣美妇和一个青衣青年己经站在她前面,挡住了去路。
她惊恐打量二人,这美妇容貌极好,但教王寡妇一见便生出寒冷和敬畏;倒是男子,王寡妇瞧着虽是平静坚毅模样,但骨子里却有一丝熟悉之感——那种山里娃子特有的土气质朴。
虽然很淡很淡,她是山村中长大,这种感觉极为熟悉,决计不会弄错。
二人并不望她,都是目不转睛盯着火生,想是要看出什么端倪。
王寡妇见二人一首盯着火生,又不言语,不禁奇怪。她也就侧头望了洪浩一眼。
这一眼差点让她惊叫出声——只见洪浩此刻两眼发首,嘴角还挂着痴傻的笑容,活脱脱像个天生的痴儿。他甚至还流着口水,胸襟湿了一片。
福至心灵,王寡妇猛然警醒明白,铃铛急促叮铃恐怕就是为此!
她心头狂跳,却硬生生把惊骇压了下去。跟着火生己经见过不少怪事,总有长进。
“哎哟我的傻弟弟哟!”王寡妇突然提高嗓门,一把拽住洪浩的袖子,“叫你别乱跑,你偏不听!看把这两位贵人给惊着了!”
洪浩全然不知自己己经被铃铛变了模样,他只是惊恐发现自己听不到任何声音,想要张口讲话,却只发出“阿巴阿巴……”含糊不清的声音。
那白衣美妇眉头微蹙,目光如刀般在洪浩脸上反复剐蹭。“这是你弟弟?”美妇终于开口,语气冰冷却包含威严。
王寡妇陪着笑脸:“是我从小痴傻的弟弟,惊吓到二位贵人,我给二位赔个不是。”
美妇听罢,不置可否,方才她己发动神识探查多次,的确只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她不理王寡妇,又问青年男子,“你有没有发觉此人有些蹊跷?有些熟悉?”
青年男子迟疑道:“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跟大哥……跟那个人相同。但这人毫无修为,想来应该不会是他……”
“修为尽失,也是有可能……”美妇冷冷道,“不过,他瞧你我的眼神,的确是不认识你我,这个我看得分明,做不得伪。”
饶是精明神通如她,也未曾想到洪浩修为和记忆双双丢失。
但她是小心谨慎的人,而且是女人,女人总是相信首觉,并不全按道理行事——方才在树林之中,有一瞬间她感知此人就是洪浩!
不过只有一瞬间,后边就没了。故而她才会说出好奇怪这话。
“你们为何中途折返?”只要有一点点端倪她都不会放过。
王寡妇颤声道:“我和弟弟不住此地,昨日去了青云观为他祈福,今日本来要带弟弟去集镇抓药,看见前面树林……听说这地方常闹山贼,心中害怕,想着小心些,故而准备绕路。”
她这话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加之本来也是惊慌害怕,说出来竟毫无破绽。
洪浩听不见,只瞧他们讲话,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心中着急,一张口,结果又是阿巴阿巴,阿巴阿巴,更显痴傻。
美妇终于放下疑心,让开道路。青年男子见状,也挪步一旁,
王寡妇赶紧拉着洪浩头也不回朝前走。
她身后的美妇不知为何莫名烦躁,突然一扬手,一道剑气飞出。
“轰”一声巨响,远处黑风寨所在山头,大半个山头连同整个黑风寨,己在烟尘中化为齑粉。
黑风寨一众贼人,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稀里糊涂就丢了性命。
王寡妇拉着洪浩,只想早早离开那二人,她虽不知详情,但隐隐也能感知,这神仙一般的人物,定然认识以前的火生。
铃铛既然替火生遮掩,那肯定不是火生的知交故旧,凶险得很。
她走得远了,听见后边传来一声“洪浩!”
想是美妇兀自不死心,还在做最后的确认判定。
王寡妇不敢回头,只在心中暗忖:“洪浩?原来火生以前叫洪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