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乱麻。
翌日清晨,山庄里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喜气。阳光透过新修的窗棂洒进来,空气里都带着甜味儿。
等他迷迷糊糊来到庭院,大家早就院坝聚集一堆,有说有笑,昨晚之事浑如没有发生一般。不过看情形大娘还未将洪浩之事讲出。
瞧见王乜,大娘那中气十足的嗓门在院子里响起:“狗日的龙得水!翠翠!日头都晒屁股了!还不赶紧滚出来!王乜小子等着给你们磕头呢!”
又过得一阵,才见龙得水……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翠翠,从他们那座小院的门里走出来。
龙得水红光满面,一张大嘴咧到了耳根,走路都带着风,仿佛一夜之间年轻了十岁。
而翠翠……王乜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娘亲穿着一身簇新的衣裙,衬得她气色极好,脸颊上带着两团淡淡的红晕,眉眼间是掩不住的羞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被雨露滋润过的娇艳。
翠翠被龙得水搀扶着,但她的脚步却异常轻盈!甚至可以说是足下生风!那困扰了她多年的腿疾,竟似一夜之间……痊愈了?!
“娘……你的腿?!”王乜脱口而出,眼睛瞪得溜圆。
翠翠被儿子这一问,脸更红了,羞得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她下意识地想要掩饰,轻轻挣开龙得水的手,试着走了两步。
一步,两步……步履平稳,姿态自然,哪里还有之前迈一步都十分艰难的模样。
日他娘!王乜小眼睛瞪得溜圆,娘亲求医问药多年不见好转的顽疾,在龙得水操弄之下,一夜之间痊愈。什么叫注定,这他妈就叫 命中注定。
大娘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瞧瞧!瞧瞧!老娘说什么来着?龙族血脉,阳气最旺!专治各种阴寒湿痹!狗日的龙得水,总算干了件人事儿。”
众人也都啧啧称奇,纷纷道贺。
王乜看着娘亲那惊喜又羞涩的模样,再看看大师伯那副恨不得把娘亲捧在手心里的憨傻劲儿,心中那点别扭和尴尬,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欣慰和释然冲散了!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上前去,扑通一下跪在翠翠和龙得水面前,也不讲话,连磕三个响头。!q_i_x′i^a.o-s!h~u\o`..c,o¢m+
这才抬起头,看着娘亲,眼神清澈而真挚:“娘,这些年……你为了拉扯我长大,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罪。儿子……儿子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旋即转向龙得水:“大师伯!我娘……她是个苦命人。前半辈子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往后……往后就拜托你了!”
“你对我娘好!我王乜记你一辈子好!但要是敢欺负她,让她掉一滴眼泪……”王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小眼睛里寒光一闪:“我管你是大师伯还是天王老子!我王乜的剑绝不轻饶!”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带着一股狠辣劲儿,听得众人心头都是一凛!
但龙得水听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张大脸瞬间笑开了花!他猛地挺首腰板,胸膛拍得震天响:“狗日的,老子……老子对天发誓!我龙得水这辈子要是对翠翠妹子有半点不好,天打五雷轰,出门就遇斩龙人。”
这话同样说得铿锵有力,一口唾沫一个钉。
翠翠早己泣不成声,看着儿子,又看看身边这个憨厚却让她无比安心的男人,只觉得前半生所有的苦难,在这一刻都化作了蜜糖。
王乜听来,再无迟疑:“爹!”喊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扭捏。
娘高兴,他就高兴。至于那个便宜爹……只要他对娘好,叫声爹又何妨?
“爹”字一落,翠翠泪水涟涟,龙得水咧开大嘴笑得像个刚挖到宝的傻小子,又要去搂二人。
大娘笑骂一句肉麻,随即三角眼一瞪,声如洪钟:“都肃静!给老娘听好了,还有桩天大的好事。”
庭院瞬间安静。大娘环视一周,朗声道:“狗日的王乜有出息!他把洪浩,老娘的好徒儿,找着了。”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众人瞬间沸腾。
苏巧捂嘴落泪;木棉欢喜拍手;龙得水张着嘴发懵;玄薇抱着星儿的手微微一紧。
“哥哥——!”一声带着火焰般灼热的尖啸撕裂空气!蹲在角落的红衣少女小炤猛地弹起,化作一道红影扑向王乜!尖利的指甲几乎嵌入他手臂:“在哪?!带我去!”她周身火星迸溅,眼泪在火焰般的瞳仁里打滚,“立刻!马上!”
小炤自从没了洪浩的消息,整日郁郁寡欢萎靡不振。
王乜被撞得踉跄,连忙伸手稳住她:“小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