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人在青石县!但他……”快速将洪浩失忆、修为尽失、只认黄柳的情形说了一遍。
小炤眼中的火焰骤然熄灭,声音发抖:“他……不记得小炤了?”单薄的身子委屈得缩成一团。
大娘一把按在少女肩头:“小狐狸!他现在连老娘都不认得,老婆孩子也不认得,你难过个啥?须知现在去一堆生面孔,惊吓到他真变痴呆了咋办?那一时不认得便真成了一辈子不认得,到时你却没个哭处。”
小炤害怕哥哥变成痴呆,吓得小脸煞白,不住点头。
大娘目光扫过众人,双手叉腰,一锤定音:“只许黄柳去!谁敢添乱,老娘打断他的狗腿。”
火灵儿把头埋进黄柳衣襟,闷声道:“姐姐,一定要把哥哥带回来,呃……不要变成傻子。”
黄柳一脸得意,毕竟这么多人,痴儿单单只记得自己,看来当年不遗余力的每日一顿毒打功不可没。
“放心,我那痴儿弟弟,我一顿拳打脚踢,包他什么都想的起来。”
灵儿闪现插嘴,“这个在我们那个时代叫‘大记忆恢复术’。”
她却不知,洪浩先前遇见千江月,随后又一场大火,闪现那些碎片,都是他幼年之时印象极深的之事——换句话讲,一切皆是有迹可循,他越久远的记忆反而越先苏醒,一如他的成长过程。
“走!”王乜剑诀骤起,青光裹住二人冲天而起!“爹娘奶奶保重!等好消息!”
剑啸破空,流光瞬息没入云层。众人仰头,首到青光彻底消失。
石阶上,小炤抱着膝盖,眸中映着流云:“哥哥……快醒来啊。”
青石县,民和堂后院。
王寡妇坐在小木凳上,手里无意识地搓着一把晒干的药草,眼神却飘忽不定,望着角落里那把被洪浩擦拭干净的黑铁剑。白日里那场惊心动魄的打斗,那少年杀神般的手段,还有洪浩喊出的那个陌生名字“黄柳”……都像石头一样压在她心头。
怪医老头叼着旱烟袋,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浑浊的老眼将王寡妇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尽收眼底。
“掌柜的,”老头吐出一口浓烟,“愁啥呢?铺子生意正好,日进斗金,该高兴才是。”
王寡妇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却带着掩饰不住的苦涩:“高兴……是高兴。就是……就是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她顿了顿,手指用力捻碎了一根药草,声音低了下去:“老先生……你说……火生他……他要是真想起来自己是谁了……还会……还会留在这儿吗?”
这才是她真正的心病。洪浩是她捡回来的,是她认下的弟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依赖她,听她的话,帮她干活,是这个小小药铺的顶梁柱,也是她孤苦生活的慰藉。
可如果他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想起了那个叫黄柳的姐姐……他还会认她这个姐吗?还会留在民和堂这个小小的药铺里吗?
她害怕,害怕失去这个弟弟,害怕失去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和依靠,害怕重新回到那个孤苦无依、被人欺负的日子。
“哦……原来是愁这个。”怪医老头咂咂嘴,烟袋锅子在门槛上磕了磕,“掌柜的,你这心思……老头子我懂。”
他眯起眼,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看透世情的精明:“你是怕他清醒了,忘了你这个捡他回来的穷姐姐?怕他拍拍屁股走了,丢下你和这铺子不管?”
王寡妇被说中心事,脸微微一红,低下头没吭声。
老头沉默了一阵,又开口道:“掌柜的,我给你讲讲我年轻时候的一个事儿……你就当听个乐子。”
“我年轻那会啊,运气不错,被山上一个宗门瞧中,每天也不用干活,就和门中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大家伙每天学习运气吐纳,站桩扎步什么的……”
“虽然练习很辛苦,但门中伙食却很一般,不过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能吃饱饭就心满意足了。”
“我记得清楚,每餐饭,最最好的就是我们每个弟子有一个鸡蛋……偏生我是个穷骨头的命,吃了鸡蛋就浑身瘙痒,难受得很……我就把鸡蛋给了坐我旁边的师兄。”
“我这师兄大吃一惊,在他眼中,这可是顶好的食物,我舍得给他,他对我感激不尽……其实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倒也无所谓……久而久之,师兄也就习以为常,知道我每餐总会把鸡蛋给他。”
“首到有一天,新来了一批弟子,坐我对面的一个师弟不喜欢吃青菜,见我喜欢吃,就把青菜都让给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就把鸡蛋给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