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似从前那般通读顺畅，感悟心生。

沈濯清这才明白，不仅是心魔，恐怕再这么练下去，走火入魔都说不一定。

“小柳……”

他不自觉地吐出这个名字，紧攥的手心缓缓张开，仿佛脱力。

小柳，我到底该怎么办……

才能够跟上你的步伐？

……

柳恣意是在闭关一周后醒来的。

醒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那散修终究是没能醒过来。

白漫溪遣人为其延续了小半月的性命，但最后还是没逃过被蛊毒侵蚀全身筋脉而亡的命运。

据说死前他五窍流出黑脓，浑身散发出难忍的恶臭，尸身腐化如泡沫，一碰便是烂肉横溅，从中爬出密密麻麻的幼蛊来。

那场面就连见多识广的白漫溪都不忍蹙眉。

但就是这样一副躯体，白漫溪仍旧亲手进行了搜魂，为的只是找出有关于蛊药的线索。

搜魂对于死去的修士并不人道，没有人会愿意被人观看这一生的回忆。但也正因为他们已经死去，所以搜魂变得简单许多。

“为了更多无依无靠的修士，我只能这么做。”白漫溪是这样说的。

柳恣意彼时正刚赶到白漫溪的洞府中，白漫溪先是将那双生剑交由柳恣意，而后才开口道：

“我分析过他的记忆，在他死前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正是这把双生剑。而其余重要的人却看不清，约莫是被高家的人在记忆上动了手脚。”

“双生剑……”柳恣意接过剑，“的确，双生剑就是从高家带出来的。高家用这剑也做的恶事，恐怕和他们散修也有关。”

白漫溪颔首，“可惜，散修素来不与我们打交道，若要一个个寻人打听恐怕又要拖上不少时间。况且，就连看到这无关紧要之事的散修都被人迫不及待地封了口……更别提真正掌握了重要情报的修士。”

就算有，恐怕都已经被幕后黑手控制或解决了。

“但好在我在那修士的记忆里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白漫溪道，“双生剑从菱州运回，尽管很模糊，但那山川汇聚之地应当是——天衍宗附近。”

天衍宗。

位处菱州北，毗邻混沌之地和中州。天衍宗世代以衍天卜道为修，偏偏这样一派宗门偏不以静为生，反倒常常入世纠葛。

几个月前，沈濯清曾应沈卿之命前往的青虹秘境。不过奔波半月，却是无功而返。

那一次正是因为秘境将开之时，天衍宗的卜卦修士扬言卦象有异，硬生生拦截了各方而来的修士，不允入内。

所以沈濯清回来得那样快，完全出乎柳恣意的意料。

“……具体是什么时候？”柳恣意问。

说不定和沈濯清回来的时间对得上。

“大概是三个月前。”

白漫溪也只能估计，对于动辄闭关静修几个月、几年的修士来说时间的概念似乎早就变了。

在那散修的记忆中也只能勉强推测。

而三个月前，不多不少恰好是沈濯清回到抚剑宗，时隔三年第一次同柳恣意破冰的那段时间。

不过沈濯清这一次并没有出面。

他似乎在修炼上遇到了难题，正在屋里静修。

柳恣意记得双生剑灵还在沈濯清的储物戒中用聚灵瓶中蕴养，他去顺道将剑灵要回来，放回双生剑中。

柳恣意还能顺道还与他们姓名——说不定能记起更多关于来历的细节。

柳恣意来到沈濯清门前，抬手叩门。

但屋内静得出奇，柳恣意等待了许久都没有回应。

他放出神识来视察房间，并未在其中发现护法的闭关阵，确认沈濯清并不是与外界隔离才轻声推门进去。

然而刚一推开门，柳恣意就被房间内几近凝滞的灵气弄得极不舒坦，他进了屋便立即将门合上，转而蹙眉快步往里去。

只见内室中央沈濯清正端坐在蒲团上，但奇怪的是背向入口面向阴暗。

从柳恣意的视角看去，掩于黑暗和帷幔后的沈濯清与往常无异，只是衣袂有些许皱痕。

“师兄？”

柳恣意试探地喊出声，他没有感受到灵力的流转，沈濯清应当没有在静修。反而瞧这屋内的状况更像是在出神发呆。

那边顿了好一会儿有了动静：“怎么了？”

声音与平常无异，但就是让柳恣意心生疑惑。他直觉出了什么事，却在迈步上前的时候被一道屏障结结实实地拦住。

“小柳，先别过来。”

“师兄你怎么了？”

柳恣意问道，面前的屏障设置得十分刁钻，并不牢固却让人不敢动手破解，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