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却传来一声极轻的收剑声,随后柳恣意肩上一沉,是沈濯清在安抚他,传音道:“小柳,你看莫行影。”
柳恣意这才将视线落回莫行影身上,只见只身前来的蛊修非但这么长时间没有一点动静,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动弹分毫,只是紧紧地盯着众人身后的妖族。
邬娑,邬娑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主上,他在这世上再无第二的主上,竟然就这样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甚至连眼神都与曾经无二,绝无轮回夺舍之相。
他脚步不稳地向前,像是无视了周围的其他人,不过也只短短走了几步,甚至连靠近的勇气都不再有,他轻声道:“主上,您回来了?”
尽管只是浅淡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众人都轻易从他布满血丝的双眸中看出了深意。
邬娑回来了,而且邬娑并没有死去。他曾以为邬娑被人族赶尽杀绝,已然被逼回了上界,却从没想过邬娑只是自愿被封印在这剑窟内。
邬娑看着这位他带大的孩子,倒是颔首应下。且看刚才几人的戒备程度,他便明白又是因为这孩子才让几位兴师动众终于又将他从封印中挖了出来。
况且除去面前的莫行影,他甚至还感受了数道陌生的气息正盘桓在剑窟之外,其中的贪婪和邪恶几乎满溢而出,这是妖族天生超群的感知所得。
邬娑上前去,垂首看向下意识单膝跪地行礼的莫行影,开口却是一句冰冷的话语:“若我再晚些回来,你是不是连天闲的遗孤都要杀了才安心。”
落在莫行影身上的目光冷漠,与方才看向柳恣意时的温和完全不同。
到这时候,他作为妖族领主的威压才释放出来,除却本身不再受到影响的季清汝以外,其他几人或多或少都觉得呼吸沉重了不少。
而面前被那目光直视的莫行影便更不用说,就连动一动手指都是十分艰难的。
而在那僵硬的身影中,莫行影牙关紧咬,眼瞳不住地颤抖,仿佛内心在经受着比邬娑的直视更痛苦的折磨。
“柳、天闲……”
他从唇齿间挤出这个名字,仿佛根本没有为邬娑察觉了当年真相而惊讶。
察觉他似乎有话要说,落到他身上的目光稍收回了些许,静静地等待着。
莫行影紧绷的躯体骤然一松,掌间仍在颤抖。他哑声问道:
“您都知道了?”
说罢他又自嘲般笑了,抬眼看向邬娑,“在我带着天衍宗来到孤剑山庄的那一日,我就该猜到瞒不过您。当然……我本来也不想瞒着您。”
“我就想知道,在主上的眼中,他柳天闲一条命到底值多少,如果是我杀了他,主上是会要了我一身修为,让我成为废人;还是砍我一只手,或是要了我这一条命,让我血债血偿……”
而结果很明显,邬娑既没有杀他,也没有废了他,而只是以自身入局,保全了柳天闲这么几十年里留下的藏剑窟。
是他赢了,莫行影想,他比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邬娑身边的青年修士要重要一万倍!
然而,在他目光中流露出欣喜与狰狞时,却猛然看到了邬娑眼中的失望,那浓郁的厌烦做不得假。
“我原本想,你与天闲相识多年,总归下不了死手。”
于是他心中恍若狂澜的情绪顷刻间粉碎,骤然间如坠冰窖。
邬娑说着,指尖一动,顺着他掌心而出的紫色妖力在空中震荡,随后面前单膝跪地之人便立即身形一颤,猛地踉跄在地,一手紧紧按住了丹田之处。
邬娑竟是在用妖力直接透过莫行影的躯体,碾碎了他的丹田。
“主上……”
顷刻间蜷缩在地的莫行影声音颤抖,挣扎着抬起头来,那目光仿若被抛弃的孩童般慌乱和委屈,口中不住地喊着主上、一遍又一遍狰狞地问道“为什么”。
莫行影就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不过片刻便吐出一口鲜血来,再也没有了力气爬起来。而口中依旧用已经无声的气音道:“主上、为什么,柳天闲他哪里比得过我?哪里……”
而邬娑却是见他如此,才舍得施舍般开口道:“你从前在我心中自然比天闲更加聪明,也惹人喜爱。但……你犯下的过错,终究是要偿还的。”
说罢,才转而用妖力将地上的莫行影提起,在妖力的治愈下,他身上的血迹已然消失。除了面色苍白和抽搐以外,似乎并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但就连柳恣意一行人也都能察觉得出来,莫行影的气息浑浊和虚弱了许多。
先前还是能够隐藏实力的大能,此刻却被人眨眼间毁灭,纵然是伏夜、季清汝等人都不免垂目。他们该庆幸邬娑身为上界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