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一举两得,哪里知道这女娘子和小女娘都是各有主意的,顿时勃然大怒,要杀了白温玉。
白温玉被掐得几乎断气。
可她心念一转,小初年纪虽小,往日倒也聪敏,逃出去了总比被人拿着做药童的好。
于是她松了反抗的劲,想着人世一遭,不上不下,好像也就只能如此了。
如果。
如果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
这些日子过得混混沌沌的,竟是连他的名字都没过问过。
白温玉气息渐弱,眼角有泪划过,没有抹唇脂的面色愈显憔悴,煞白一片。
直到老鸨的声在门外响起:“贵客,白姑娘有人急找。”
富商怕有后患,只好松开了她,但威势尚在,抬了声问门外的人:“谁找?”
老鸨一颗心摇摇欲坠,七上八下的,她捂着心口,颤巍巍回道:“是临安城来的,说是临安城的小贾老板,要、要……”
富商斥道:“讲话不要吞吞吐吐的,要如何?”
老鸨不敢吱声,门外响起一道陌生的男声,温润如玉:“在下临安贾信春,刚替白姑娘赎了身,来带她走。”
白温玉还在疯狂咳嗽着,她神思恍忽迷离,眼泪止不住往外淌。
贾信春喊她:“白姑娘,不知可否赏脸开个门?”
话中在商讨,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富商脸色却在听见贾信春自报家门后变得极差,他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见白温玉还怔在原地,跺脚去开了门。
那是白温玉第一次见到贾信春。
书生模样,性子温和,拿着一把风流扇,人却正经得很,待她更是谦逊有礼,全然没把白温玉当歌妓看。
先是同她自报家门:“在下贾信春,年二十四,家在临安,离此处虽远,可那里山青水润,安居乐业,我也承得父业,在临安城内大大小小生意不下百家。”
“未有过婚约,也不曾与旁人相交,至今更是尚未婚配。”
“贾某是在三日前路过此处,有幸听得姑娘一曲,歌喉婉转清丽,对你一见倾心。”
白温玉不知听进去了多少,她只见富商不敢招惹贾信春,带着仆从匆匆离开,心中挂念着小初,眼下又只有此人可依靠,便跪下求道:“求公子救救我家小初。”
贾信春得知来龙去脉,遂命人去找。
白温玉提了心等,又留了半分心神在那扇一直紧闭的窗外。
那夜,照之前约定应该会来的鬼质枯,却始终没有出现。
白温玉想起这些日子,他为她和小初一面与老鸨富商周旋,一面与自家师父抗衡的模样,以为对方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偏生在这时,贾信春派出去寻找的数百名家丁很快带了消息回来,说是找到白温初了,只不过——
说到这,白温玉几乎力竭。
山间静谧,她的声却落得很轻,荣微心绪跟着她的回忆起起伏伏,如今只觉得难受得紧。
她也跟着将茶水一饮而尽,被冰凉的水浸泡一番,心里那股烧起来的火才稍稍退去一些。
但荣微还是有些犹豫,想了想,到底问出了口:“夫人当真确定,小初在七年前就已经亡故了吗?”
白温玉眼底有波光闪过,内心似乎也有挣扎,好一会才摇头道:“那天晚上我过得极度混乱,可小初的模样,我不可能认错。”
贾信春的家丁沿着富商的私宅往外找,一直找到城郊,在护城河道尽头,发现了溺水而亡的白温初。
白温玉几度声泪欲下,语序开始错乱:“我去辨认过了,那尸体……虽换了衣裳,可身量、体型和小初完全不相上下,还有、有小初的玉佩,手臂上还有一块胎痕,我每日会给她煎药,发现的时候身上还有药草香,我……”
荣微等她缓了好一会,才淡淡开口,道:“不知为何,你所说的富商,还有他的私宅,总让我想起一个地方。”
白温玉一愣,“什么地方?”
“夫人不入江湖,或许不曾听说过,这世间除了朝野和武林,其实还有许多地方,豢养着许多门派,他们神秘、却无处不在,有些时候,你与他们擦身而过,或许只觉得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殊不知在下一刻,就会有数条人命死于此人之手,而你所说的这个门派,名为——”
荣微薄唇轻启,慢慢吐出两字:“毒派。”
白温玉眼里迷茫更重了,“毒派?是何方门派?我之前还真从未听说过,这与那人也有关系吗?”
“毒派已经流转几世,有几百年之久,师祖已不可考,且此地方神秘诡异,在每一个座城,都至少会有一个毒派的分门驻扎。”
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