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哥，爷爷又进抢救室了。”叶杳窅蹲在急救室的门口抽噎着给叶蓁打电话，“哥，我害怕……”

“没事的，杳杳，我马上就到了。”叶蓁再也顾不上手头的工作，听到电话后立马抓起钥匙就往楼下跑，“杳杳你别挂电话，哥在呢，没事的。”

等他赶到中心医院抢救室时，只看见叶杳窅一个人蹲在那里的身影，他赶忙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叶杳窅擡起头来，“哥，我害怕……”

“不怕，哥在呢，眼睛都哭肿了，我们站起来等爷爷出来好不好？”

手术室上面的灯灭了，医生推门走了出来，看见他们，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讲。

耳边只剩下杳杳的抽噎声，他抱着她，让她不至於倒在地上，“哥，我们没有爷爷了，哥……”叶蓁曾经无数次梦到过爷爷去世的场景，他每次都会从梦中惊醒，然后便再也睡不着了，可真到这一刻的时候，他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他十分冷静的收拾好了病房里的东西，然后送杳杳回了家，这几年爷爷的病情稍稍缓解，又开始经营他的饭馆了，叶蓁8年医学本科读完，也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医院开始实习。杳杳高考完那日，爷爷突然塞了一串门钥匙给他，说是托熟人又买回了之前住的房子，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送杳杳回家后，洗完澡进房门的最后一刻，杳杳突然回头看他，红着眼睛对他说，哥，看一下爷爷手机里的录音器吧，他说有话对你讲。

他坐在的士上，插上耳机，爷爷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芃芃啊……”

过了今晚再也不会有人喊他芃芃了。

“你不要怪爷爷8年前瞒着你……”

“你和黎远卓那孩子是那种关系吧？不要以为你们藏得很好，亲嘴的时候都不知道拉上窗帘，让我给瞧见了哈哈哈。”爷爷沙哑而低沈的笑声从手机里传来。

叶蓁只是望着窗外霓光闪耀的夜市，没有说话。

“爷爷知道你在想什么，当年断了，分开了，是你不想连累他，8年了，去找他，给他一个解释……”

途经市区叶蓁看见了一家比较有名的酒吧，他拍了拍司机的后坐垫，“就在这停。”

“芃芃啊，爷爷和爸爸妈妈都成了天上的星星，在夜空里看着你呢，不要怕啊，不怕……”又好似回到了多年前的夜里，爷爷慌慌张张从乡下赶来，处理好了一切事情，像哄孩子一样对他说，芃芃不要害怕，你还有我和杳杳呢。

叶蓁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只知道自己最后迷迷糊糊趴在吧台上，有人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解了锁，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叶蓁都以为自己要睡过去时，他被人擡着手臂架了起来，

是谁？

叶蓁眯起眼睛想看清楚，却发现视线一片模糊，只能看清大概的轮廓。

是一个男人，很高，很……

心脏又开始抽痛起来，明明是8年前的旧伤，怎么会……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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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黎教授，这么早，谁给你打电话？”

“不知道，可能是某个学生。”黎远卓从沙发上坐起，“你们先排，我接个电话。”

“喂，你好？”听到他的声音，对方明显怔了一下。

“您好，请问你是这台手机主人的家属吗？我们这里是巡夜酒吧，这位先生喝一夜酒了，现在趴在这里睡着了。”

“抱歉，我并不认识这个号码。”黎远卓皱了皱眉，刚打算挂电话，对面的声音又突然传来，“您是叫黎远卓是吗？”

“是。”

“他的手机通讯录里给您的备注是……aaa黎远卓。抱歉先生，我还以为您是他的恋人。”

“等等，”黎远卓忽然打断了他，“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证件，他叫什么名字？”

“我找找……”对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啊，有！他衣服上有一个医院实习生的牌子。叶蓁，他叫叶蓁，先生你认识吗？”

“叶蓁……”黎远卓拽紧了袖口，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了起来，“等着，我就来。”

“黎远卓，匆匆忙忙的去哪儿？”刘淇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晚上还聚餐吗？”

“捡醉虾。”黎远卓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不用等我，你们先吃。”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什么？！捡什么！黎远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