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的人自然会直线东去,直逼晏都。而沧州一带若是需要帮助,可从漠北的大军中再抽出一列长队,前去沧州辅助。一个对沧州外攻陷,一个对沧州内攻陷,两面夹击,而后绕过山地,再度直逼晏都。”
萧飞鸿又将手指指向“长江南岸”,她淡淡地道:“晏都一旦攻破,长江以北便不攻自破。剩下的疆域,便是长江以南。而临安丶扬州身为比邻大运河,乃是水路枢纽,自古以来,便福泽天下。再将这厥缁兵马一分为二,一队从大运河南下,一队横渡长江,一个主要福泽百姓,一个主要攻破临安。最后两队会和,再度攻长江以南的其他地区。”
这个作战思路固然是对的,只是为何萧飞鸿不让厥缁武将统领进行战略部署,一是因为萧飞鸿蓄谋已久,她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规划着并吞中原的计划。二是因为萧飞鸿怕厥缁武将太过心软,又或是会像叱罗焘一样,以武力征服数个城池,却不知道是否该恩泽或是安慰城池内的百姓万千。
而后,萧飞鸿负手而立:“各位,可还有任何问题,当可提议。”
满朝南官和北官皆都默声。只见没有任何异议,萧飞鸿便高手一挥,命令侍卫,道:“若是明日陈自寒还未将漠北一带的诸多城池尽数让给厥缁,那我们到时候下战书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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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还未亮。这一天,已经到了和萧飞鸿约定的第三日。这三日内,他承受着苦苦煎熬,并没有将这等事情告诉都护府内的任何人,而是每日对府军进行训练,比之前以往都更加的高难度和高强度。
就在这时,徐钟隐没有敲门,而是直接用手拉开了门扉。陈自寒正站在里间内穿好甲胄,试好弓箭和长刀。
知晓身后的脚步声,便知晓来者又是何人。
他几乎没有回头,语气平淡到仿佛不把日后的大劫难放在眼里。
“重光。”他淡淡地叫了一声,“让数万府军站在城门处集合,而后派人迁走城内的所有百姓。”
“好。”徐钟隐点了点头,而后道,“子时,萧飞鸿派厥缁一小队兵马越线漠北一带,却被我们的守卫军击退回去。这是......”话还没说完,徐钟隐就将自己手中的那封告令,递到了陈自寒的手中。
“既然战书到了,那北明就等都不等了。”陈自寒走出府邸,跨上将士牵拉的马匹,他一拉缰绳,马匹朝着城门处再度进军。
“喂喂喂,这是要干嘛喽?”
“这架势可比前几日要大得多。”
“该不会要打仗了吧?”
“打仗?我家田还没耕......一打仗后更是全家吃不饱饭......”
陈自寒自然是听到了周遭百姓的这番话,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侧的徐钟隐,对他道:“不用派人了。你挑几个人和你一起,安顿城内百姓,并将百姓能迁多远是多远。”
徐钟隐担忧地看了一眼陈自寒,却得到了陈自寒的一记眼刀。徐钟隐立刻从身后的队伍里挑了三个随从,便离开了队伍,他们往着和陈自寒相反方向走去。
良久,陈自寒的声音伴随着凛冽的风声,吹到了自己的耳畔处:
“不用管我。”
于是,徐钟隐便和三名随从一起,扬起马鞭,拉直缰绳,城中的百姓跟随着自己的脚步,渐渐地与浩浩荡荡的军队背道而驰。
待陈自寒登上漠北城的城楼时,遥遥看见远处战旗飘忽,旗帜上有写“辽”的字号,正以万马奔腾之势朝漠北城飞速逼近。隔开漠漠黄沙,陈自寒看清了打头为首之人,正是厥缁太后——萧飞鸿。
身后的守卫欲要举起弓箭,对准厥缁兵马射出,却被陈自寒擡手止住。
守卫喃喃道:“府主,对不起。”
“不必道歉。”陈自寒眯起眼睛,“北明已经和厥缁没有再和谈的必要了,是时候该为这数十年之内的天地两分做个了解了。”他又淡淡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守卫,道,“时候到了,自然会让你们放箭的。”
陈自寒所认为的没有和谈的必要,正是萧飞鸿心中所想。时候已经搁浅了这么久,这几年来,北明和厥缁一直保持着和谐的表面,但萧飞鸿知道,整个天下,只有北明人还安逸在这虚假的和谐之中,而厥缁众人不知已虎视眈眈这块大地方多久了。
如果搬进中原,厥缁就可以不受风沙的侵蚀,可以不单单地和四周的西域国家通商,而是可以让通商范围最大化,以海为单位,络绎东西南北中地区。这等通商带来的财産收入,厥缁更是有目共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