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祈神色淡淡说完,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又看向下首的叶长榆。
下首的男子一身浅绯色公袍,站得不卑不亢,萧宴祈是极为欣赏此人的,此事交到叶长榆手上绝不会偏私,他可放心甩手。
叶长榆乃成泰二十一年的二甲进士,如今不过一年多,便靠着外放的政绩坐到了大理寺丞的位置,无一人敢说一句是因着其父定南侯的关系。
这不知比上京多少靠着荫封的公侯子弟强,如今朝中这样有才干的新臣可不多。
“微臣定会公正严明,将这群以权谋私的奸佞小人绳之以法!”
叶长榆神色严肃看完手中的案卷,应了下来,随即吩咐人即刻带着搜捕令和人手连夜去梁家和许家拿人。
萧宴祈想到小姑娘还在外面等着他,也懒得交代再多,只跟着他们一行人出了大理寺,在门口处做了别。
马车里,阿蓁睡得迷迷糊糊,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兄长在查问她功课。
但又感觉不是梦,她好像真的听到了兄长的声音。
她高兴得想张口叫兄长,可无论怎么开口都叫不出声,兄长仿佛没发现她的存在一般,急得她直跺脚,只能伸手去触碰兄长......
“蓁蓁,蓁蓁!”
阿蓁被太子急切的叫唤惊醒,才发觉原来这真的只是梦。
萧宴祈方才蹑手蹑脚地进来,便听到小姑娘在呓语,额头还冒着些细密的汗珠,锦被下的小脸红扑扑的。
吓得他赶紧上前探了探人的额头,没察觉到有发热的迹象才松了一口气,而后想到许是睡了太久魇着了 ,才在耳边轻声唤着人。
“殿下......”阿蓁声音闷闷的,刚睁开的惺忪睡眼似是蒙着一层水雾,在看向太子的瞬间才恢复些清明。
萧宴祈替阿蓁别好睡得有些凌乱的青丝,温声道:“蓁蓁可是做噩梦了?别怕。”
马车里照明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莹光,窗缝外已是漆黑,想来她睡了一日,现在已是在上京了。
阿蓁坐起来趴到太子怀里埋脸蹭了蹭,情绪有些低落道:“不是噩梦,就是梦到我阿兄了。”
小姑娘每次想起这事都会难过好久,萧宴祈擡手揉着她的脑袋,哄道:“兴许这是个好兆头呢,说不定不日便会有蓁蓁阿娘和兄长的消息。”
被太子这般安慰,阿蓁果然露出了笑容,开始期待起来,“嗯!一定是这样的!”
“肯定是的,别胡思乱想,睡了这般久,蓁蓁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萧宴祈给阿蓁倒了杯热茶,哄着人喝下,让人清明些,免得一直陷在梦里心情惆怅。
阿蓁抿了一口热热的云雾茶下去,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轻了不少,才想起来懵懵问:“殿下,我们这是到大理寺还是到东宫了?”
萧宴祈接过空茶盏,解释道:“到大理寺了,不过事情已经处理完,我们现在可以回东宫用晚膳了。”
“那我们快些回去,殿下的手该换药了,不可再耽搁。”阿蓁急急催促着。
“好。”萧宴祈看小姑娘的转变不禁有些好笑,掀帘吩咐夜五驱驾回东宫。
东宫里那几个老仆知晓两人今日回来,早早准备好膳食等候着了。
几人高高兴兴在宫门处相迎,却被太子缠着绷带的手臂吓了一跳,荣进慌得风风火火去了太医院请太医。
萧宴祈正好有意让萧宴珏刺杀储君的罪行传大,荣进的小题大做正好合了他的意。
荣进也没让太子失望,储君受伤那可不是小事,他直接把太医院还在当值的所有太医都传来了东宫。
阿蓁听着太医个个都说太子的手臂没有真的伤及筋骨,只需好好修养月馀便能活动自如,一直隐隐悬着的心才算真正放下。
但还是又仔仔细细,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那些太医需要注意的事项,才放人走。
“好啦,我的小管家婆,现在我们可以去用晚膳了吗?”萧宴祈直接拉着人往偏殿走,“都说了无大碍,还是快些用饭要紧。”
阿蓁脸上一臊,在饭桌旁坐下拿起筷子自顾吃了起来,看着不动的太子羞愤道:“阿蓁这都是为了谁,殿下这样打趣阿蓁,那晚膳你就自己慢慢吃吧,哼!”
萧宴祈伤的是惯用的右手,今日的早饭都是小姑娘喂的,晚上他还想哄着人给他沐浴更衣呢,在万安县他可是忍了两三日了。
见状赶紧求饶认错,使苦肉计:“好好好,是我错了,是我坏,蓁蓁将我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