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全然没有因她的松口而表现出快意。
月色下,喻从意没看出他表情细微的变化,只有胸口上下起伏。
男人到这个岁数都有些毛病,她理解。
于是喻从意善解人意地没有戳穿,问:“还有事吗?”
“后日大皇子生辰在宫中设宴,记得随九弟一道去。”
“大皇子生辰宴,为何要我去?”
她同这些皇子又有何关系。
周澹难得耐下性子解释:“你们那个小破门在玄菟义诊的事情传回洛京,被皇兄大加赞赏,自然多得是人想见见你。”
“何况皇兄有意让你在世家官员前露面,你去就是。”
喻从意愣了愣。
她很快想起在幼时在洛京的那一年。
不知从哪日起,师父常常要早出晚归,连沈择赢也不来陪她。
恐怕那时也有人和师父说:
“济世门声名大噪,世家官员对你多有好奇。”
“何况陛下也想让你在他们前露面。”
喻从意手握拳,低低应声“好”,便大摇大摆从正门离开。
门口的侍卫一头雾水,院里后知后觉响起“抓刺客”的声音。
周澹:……
又过一日,终于要从关中前往洛京。
短短两日时间,久违地吃上济生门的餐食,睁眼闭眼都萦绕在花草药香当中。
喻从意都有些舍不得离开。
临走前,她不住向唐子恒嘱咐:“去铸剑山庄的药鸽要备好,我同你说的事情要记住,其他杂事就交给你了。”
她还是把宣扬门派为师证名的计划告诉了唐子恒。
唐子恒并不认可:“现在安稳的日子难道不好吗?”
“这不是安稳的日子。”喻从意非常清醒,“无论是济世门丶济生门,或者我师父,死去的三千同门,他们身上的污名一日不洗,那所谓的安稳只能是苟且偷生。”
“可是……”
唐子恒本还想说什么,擡眼对上她眸中的坚定,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撇嘴,苦涩无奈全糅杂呈现在脸上,不顾形象地大力揉着自己的头发:“你丶我……”
“你也帮你师父?”他求助地看向喻长行。
对方双手一摊,脸上写满理所当然。
“诶呀,算了。就当我十八年前就该死了吧,反正多赚了这么多年,陪自家师妹疯一次又怎么了!”
唐子恒的话无疑给了喻从意一记强心剂。
“谢谢。”她由衷道。
“先别谢我。”唐子恒叹气,“这事儿千万别和老李头说,他憋不住事儿,知道了又得叨叨。”
喻从意:“我心里有数。”
“行了你们快走吧,门派里的事情……”
唐子恒回头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咬着牙说:“都交给我吧。”
最近因为济生门在江湖中声名鹊起,无论是为了借济生门攀上铸剑山庄,还是冲着济生门本身,都有许多江湖门派来信投好。
工作量激增。
喻从意有些愧疚。
正要说什么,喻长行大手一揽,勾着喻从意的肩膀就将她整个人掉了个个儿,背对着唐子恒。
他招招手:“唐师叔果真是吾辈楷模,既如此,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什么叫真正的打落银牙和血吞。
唐子恒心里流着血泪,表面宽容大方地朝他们挥手。
实际一个不察,手掌变成拳头,在空中挥舞半天。
如他们来时一般,弟子们乌泱泱送他们到大门外才止步。
临下山时,喻从意看见了阿荣。
他已经能站起来了,不过身上面上的伤看着骇人,手里也拄着拐。
“掌门。”触及喻从意的目光,阿荣瑟缩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艰难地走去。
喻从意忙上前两步扶住他:“怎么来了?”
“我是有话对掌门说。”阿荣踌躇一番,道,“我想替阿琳给您道个歉。”
“她年纪小,不懂事,有时说话意气用事不过脑子,并非真的针对您的。”
没想到他是为这事儿,喻从意先示意两个弟子上来扶他,道:“你养好身体最重要,别的事情何须挂怀。”
阿荣以为她是不肯原谅,双膝一软,若非两个弟子架着就要跪下去。
喻从意一愣:“?”
“掌门,您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