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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

,沈择赢都未回神,对着对面的喻君成挤眉弄眼,又碍于周治不敢太过放肆。

这算不得高明的小动作,自然而然被周治尽收入眼中,反笑道:“怎么,这事皇兄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瞒着没说?”

“草民命薄,活不到告诉他的时候。”喻君成若无其事地端茶喝了口,“如今国泰民安,陛下治国有方,先帝九泉之下也就安息了。”

沈择赢在二人的哑谜中辨认真相,原应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几口茶水中像家常闲话般道来。

“那皇兄这次露面,不怕孤再杀你一次?”

“陛下的皇位坐了十三年,还不安稳吗?”喻君成放下茶盏,似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何等大逆不道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也该反应过来了。”

周治意味深长地挑眉,侧倚在座上,竟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是啊,若孤当年便知父皇与皇兄不过是逢场作戏,也能作出那般令人作呕的父子情深,孤又何至于要皇兄性命呢?”

“不过也无妨。皇兄有好徒弟,能化腐朽为神奇。”

喻君成知道他在说谁,也没否认:“可惜阿意伤了身子,同样的奇迹,恐怕不能再上演一遍了。”

周治并不死心:“只要证明此事可成,实施者并不非得是她。”

“周澹私底下试过那么多回,连万毒血都制不出来,不是么?”喻君成坦然道,“济世门存世多年,天才英杰能人辈出,独一个喻从意无出其右,是草民一生所幸。”

“恐怕这份幸运,千年来也只这独一份了。”

“好大的口气。”周治冷笑一声,哪里听不出他字里行间是喊自己打消对喻从意的念头,忍不住讽道,“那皇兄此次前来,是要拿什么样的筹码——

“来保沈择赢呢。”

“阿赢所为虽然过分,但何尝不是送给陛下的一个借口。”喻君成唇角微勾,笑却不及眼底,“秦御史调查周澹已经有段时日,陛下却一直未下定论,又允我们顺利进宫。”

“陛下也想借此除掉周澹,不是吗?”

喻君成擡眼,视线交错的刹那,空气中暗潮涌动。

他们的初见,也是在这宣室殿中。

周治比喻君成小一岁。

当了那么多年嫡出的大皇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对自己唯命是从,其馀妃嫔所出的皇弟都庸碌无为。

皇位予周治而言,几乎唾手可得。

直到喻君成入宫。

兴中帝未曾立储,凭空冒出个备受父皇喜爱丶颇有民间声誉的皇长兄,如何不让周治忌惮,又不得不摆出胸有成竹的架子,好叫他知难而退。

于是喻君成遇见的,便是一脸稚气未脱,眼里对他写满不喜,又要装出大度模样笑容满面的周治。

他对他礼貌丶客套,甚至摆出皇宫主人的风范,主动提议为他置办宫室。

唯独不肯喊他皇兄。

后来济世门如日中天,兴中帝对喻君成的看重毫不遮掩,甚至因他对喻从意三言两语的维护,就能动手惩处那时受万千宠爱的周澹。

外人眼中,这是对济世门的倚重。

周治眼中,这是父皇心中立储人选的改变。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喻君成何尝不知道周治的这点心思,却一直放任他的所作所为。

周治一度以为是喻君成空有皮囊腹中草莽,瞧不出他的算计。

后来一切都顺理成章得进行下去,喻君成死,济世门灭,几年后兴中帝驾崩,他如愿登上皇位。

周治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是给谁做了嫁衣。

是谁呢?

在位十三年,随着年纪增长,一些细节早就变得模糊不清。

而另一方面,曾经压抑在心底的猜测变得愈发清晰。

“喻君成。”周澹敛起笑容,久久注视着他,“兴中十二年那件事。”

“其实是你的一手策划,对吗?”

“哐”。

椅子朝后拖拉出声响,沈择赢自以为千锤百炼的心脏在这一刻还是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连带着人也再没办法好好坐住。

他不断消化这句话,似要掩饰自己的慌乱,语气里都带上笑:“陛下在开什么玩笑,君成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拿整个门派做这种事情,更何况还有……”

沈择赢的声音越来越小,“喻从意”三个字,到底没说出口。

因为他想起来了。

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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